“小子,知道为啥踹你不?”
“啊?”李素愕然半晌,忽然露出羞惭之色,事情过了很久不大记得,现在才想起来,貌似从长安回来后,他趁牛进达喝醉,从牛家搬了不少值钱的物件,然后被程咬金半路截了道儿黑吃黑……
“牛伯伯,小子该死,您大人有大量……”
“大量个屁!老夫一觉醒来,家里跟被盗匪抢了似的,满室皆空,没过几日,程老匹夫端着我家的铜香炉在老夫面前臭显摆,说是路上捡的无主之物,老夫与他大战三百回合都没能要回来,臭小子,你说你缺不缺德?”
“缺!”李素无奈叹息。
牛进达转眼看见许明珠,脸上的怒色终于舒缓了几分,点了点头,赞道:“好个女娃,标致得很,绝色倾城又有情有义,哼,配李家这小子绰绰有余!许家女娃,老夫当年给李素授冠,算是正经的长辈,往后李家小子若欺负你,只管来我牛家告状,看老夫抽不死他!”
许明珠忍着笑,垂头应是。
恶狠狠瞪了李素一眼,牛进达怒道:“等着,事没完,十日内给老夫把那些物件完璧归赵,不然老夫杀到太平村,当你爹的面抽你。”
李素尴尬不已,急忙答应了。
牛进达怒哼一声,拂袖朝园子走去,走了两步后忽然回过头,道:“听说几年前你还跟程老匹夫在大街上摸闺女的屁股?你说你这个没出息的货……越来越下作了!以后少跟那老匹夫厮混!”
李素脸上的表情已麻木了,不用回头都知道,许明珠此刻的目光是怎样的古怪……
牛进达走进园子后,许明珠看着李素,红艳的嘴唇嗫嚅几下,似有话要说。
李素赶在她开口前拦住了她,叹道:“不用再说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既如此,好吧……我摸了闺女的屁股了,咋样?”
许明珠看着憋屈万分的李素,掩嘴一笑,道:“夫君当年做过的荒唐事可不止这一桩,你忘记你在泾阳县的名声了么?说你上青楼不给钱,直到如今,泾阳县还有百姓对此事津津乐道……”
李素仰天露出悲愤之色。
真不该办这个该死的游园会啊,自己在许明珠心里的完美形象完全崩塌了……
许明珠垂头,红着脸小声地道:“夫君勿自责,年少轻狂时,谁不做几件荒唐事?如今妾身与夫君既为夫妻,夫君想做什么,妾身……不会拒绝的。”
李素睁大眼睛看着许明珠,许明珠的脸蛋通红,头垂得很深,说出这句话已然羞得不行了。
李素眨眨眼,这话是邀请呢,邀请呢,还是……邀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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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权贵差不多都来了,一时间曲江池贵气逼人,园子里不是国公就是名将,不是宰相就是当世大儒,可谓星光灿烂。
倒并非李素面子大,而是中秋节时这些名臣名将们本有意思聚一聚,恰好李素登门邀请,大家便顺势借了这个由头聚在一起,曲江园内处处欢声笑语,莺歌漫舞。
该来的都来了,仅有一位没来,那就是卫国公李靖。
李府派了个下人过来说了一声,说是卫公近日染了风寒,不宜外出,李素邀请游园的美意只好委拒云云。
嗯,很合理的借口,其性质跟李素想溜号时拿天色不早说事一样,信则信,不信也没办法。
李素未往心里去,自从平了dong*突厥后,李靖功劳太大,已有盖主之势,李世民非常不安,召李靖进宫谈了一次人生,那次谈话的具体内容没人知道,只知道第二天李靖便上疏交还了兵权,并且从此深居不出,闭门谢客,臣子间的任何活动都不参与,如同隐居一般彻底消失了。
园子处处秋色,李家在园子各处搭了高台,请来的杂耍戏班和歌舞伎在台上卖力地唱作,台下或多或少聚集了一些权贵家眷,下人们端着美酒瓜果点心如穿花蝴蝶一般,在权贵家眷人群里穿梭不息。
权贵也是分圈子的,文臣如长孙无忌,孔颖达,魏徵等人围在一堆,商讨国事,聊聊长安风月之事,武将们也聚作一堆,气氛与文臣那一堆完全不同,隔老远便听到程咬金张狂嚣张的大笑声,还有各种粗鄙不堪的骂娘声,山青水秀的环境里冒出如此粗鄙的笑骂声,令人如同穿越了时空,不小心进了水泊梁山的聚义厅。
许明珠摇曳着身姿与各家权贵妇人们凑一堆聊天,李素站在两堆人群的中间,犹豫了片刻,终于决定……混武将圈子。
那帮文人太雅了,雅不可耐,跟他们凑一起只觉酸味扑鼻,说不定还要作诗,虽然李素不惧作诗,脑子里的好东西大把大把,可是自古文人相轻,他的诗作得差劲会被人笑,作得好,又会被人记恨,想来想去,还是不跟他们凑一起了。
相比之下,混武将堆里便舒坦多了,不需要作诗,也不需要讲究太多的礼仪,听老将们吹牛皮说说当年沙场以一敌十敌百的,不管是真是假,听起来也能让自己热血沸腾一下。
于是李素脚步一抬,果断朝武将堆里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