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只在外面蹭蹭,薛仁贵领着将士们一不小心就进去了……
当夜,平壤都城被攻破后不到半个时辰,如狼似虎的唐军轻骑又攻破了脆弱的王宫大门,如同一群饿极了的狼闯进了羊圈。
王宫内的禁卫不多,由于国主只是泉盖苏文的傀儡,这些年王宫的用度方面都是一减再减,对王宫的安全问题,泉盖苏文也并不怎么上心,薛仁贵领着唐军很轻易便破了宫门。
接下来便是无情的杀戮,无论禁卫或是内侍,宫女,残暴的唐军闯进王宫见人就杀,最后薛仁贵带兵冲进了高丽王高藏的寝殿,此时高藏已知都城和王宫被唐军攻破,吓得躲在寝殿角落的桌案下,抱头瑟缩成一团,薛仁贵将他从桌案下拎出来时,高藏的裤裆都湿了一大块,双腿连站立的力气都失去了,无力地瘫软耷拉着,两名唐军府兵一左一右架住他,将他请出了王宫,直奔宫外李绩的临时帅帐。
王宫里的库房很贫瘠,毕竟住在里面的只是个傀儡国主,泉盖苏文不可能留给他太多钱财,不过高句丽历代国主留在王宫的珍藏文物书画古董等物事不少,唐军自然不会客气,全部搜卷一空打包带走。
王宫被洗劫之后,下一个目标便是距王宫外数步之遥的泉盖苏文府邸。
如果说唐军在破王宫时因为高藏和高灵贞的关系,对宫人稍有留情的话,那么唐军对泉盖苏文的府邸却是残暴冷酷,唐军闯进去后,眼中容不得任何活物,但凡在视线内活蹦乱跳奔逃惊叫的,无论男女老少,全被唐军一刀砍翻,没过多久,府邸便被唐军杀得鸡犬不留,能喘气的生灵全部被他们弄断气了。
从此以后,泉盖苏文可以说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相比寒酸拮据的王宫,泉盖苏文的府邸却是富贵多了,唐军搜过之后收获满满,仅此一府,富可敌国,几乎可以算是一座小型的国库了。
薛仁贵所领唐军搬运半天仍未搬完,不得已又调来一千人,所有人费力搬了两个时辰,这才将泉盖苏文府邸里所有值钱的珍宝钱财席卷一空,留下带不走的家具器具等物,唐军一把火全烧光了。
至于城内多少无辜百姓被杀戮,多少平民家庭被抢掠,甚至多少高句丽女子被强暴,已无法具体统计。
战争便是这样的规则,到了这个时候,就连李绩都无法控制唐军府兵们的兽性了,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唐军将士在这座敌国的都城内干尽恶事。
…………
高藏被“请”入李绩的帅帐时,整个人都瘫痪了似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被将士架进帐内,高藏第一眼便看到了帅帐正中端坐的李绩,李绩身材魁梧高大,甲胄披挂,威风凛凛地坐在桌案前,眯着眼仔细看着地图,仅只观其气势,高藏顿知这位便是唐国大将,英国公李绩。
李绩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人,也穿着铠甲,面目颇为英俊,一脸慵懒状凑在地图前,不时朝地图指指点点,然后李绩含笑点头。
高藏顿时明白了这位年轻人的身份,他自然是唐国皇帝陛下颇为器重的年轻臣子,泾阳县公李素。
虽然从未出过宫门,但高藏向来不甘被泉盖苏文掌控,虽然在泉盖苏文面前扮演着败家子的角色,可高藏暗地里却是非常的精明,这些年暗中埋下伏线,不仅是高句丽国内朝堂和军中,甚至连大唐朝堂的一些人物和事迹都时常遣人打探,所以他一眼便认出了李绩和李素二人的身份。
认出以后,高藏立马露出惶恐之状,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东边藩属小国之主高藏,拜见英国公足下,拜见泾阳县公足下,王师义伐不臣,小王未能依约开城,不胜惶恐,小王向两位公爷请罪。”
本是高句丽国主,开口说的却是中原汉话,甚至还带了几分关中腔,只是听起来颇为生硬,味道怪怪的。
李绩和李素这才抬起头,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又垂下头,继续盯着地图。
“子正,你继续说。”李绩淡淡道。
李素笑道:“是,舅父大人,依我之见,咱们在平壤都城内还可停留一日,毕竟还有很多事未曾解决,咱们是王师,不是盗匪,不能光杀人抢掠便够了,此时都城既已破,接下来便需封锁四面城门,派出斥候打探泉盖苏文所部的行军进程,以及,严防平壤城外附近的乡民集结成团,对咱们反扑,所以我觉得最好派出一万轻骑化整为零,日夜对平壤城外的乡野村庄进行巡弋,但凡发现十人以上聚集者,无需审问,直接诛杀。”
李绩点头:“子正所言有理,正当如此,方可防于未然,为我大军剪除祸患。”
舅甥二人聊了许久,高藏却一直保持跪拜的姿势,头也不敢抬,二人对他仿若未睹,冷漠的态度令高藏心中越来越惶然,最后身躯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对自己的命运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聊了一炷香时辰左右,李绩和李素悄然对视一眼,觉得火候差不多够了,李绩这才抬起头,仿佛刚刚才看到高藏似的,一脸惊讶且意外地道:“咦?这不是高句丽国主么?啊呀!国主是我大唐皇帝陛下亲自册封的,怎能对李某行如此大礼,说出去岂不是教天下人耻笑我大唐乱了礼法?国主快快请起。”
高藏身躯猛地一颤,心中愈发惊惶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