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这里的医生和护士,还有警察见到一支队的士兵抬着伤员跑过来,看他们的样子已经精疲力尽,但都在咬着牙疯了似的往这边跑,有的还在哭。
一名士兵突然脚下一滑,双腿跪在地上,但抓着担架的手却没有松开,然后咬着牙站起来继续跑。
留守的警察远远的看着浑身是血的伤员,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救。面对血腥又如此凄厉的画面,他们脸上都露出悲伤的表情,自发地跑过去帮忙抬人。
“快点,快点救救我的兄弟!”老兵嘶声喊着,嗓音嘶哑得不仔细听根本不知道他在喊什么。
杨洛说道:“快!把他们放到地上。”
一支队的士兵把伤员放到地上,杨洛挨个检查了一下他们的伤势,然后来到牺牲那名士兵担架边。
老兵哽咽着说道:“他已久牺牲了!”
杨洛快要蹲下的身体一顿,很快站直身体,看着躺在担架上,身上有几个枪眼的士兵,脑海深处那些尘封已久,他从来都不愿意打开的记忆,如同老电影一样开始快速回放,枪声、炮声、笑声、哭声还有战友身上的血……虽然那些画面已经从鲜活的彩色褪为黑白,但看到面前这个士兵生命的定格,杨洛知道,他的人生电影里,又多了一个他无法忘记的片段,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会印刻于他脑海中,直至时光荒芜,记忆泛黄,但却无法抹去。
杨洛只是恍惚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跑到急救车边跳上车,然后自己动手给自己消毒,戴口罩,拿着急救包跳下车。
因为云南大多数都是武装贩毒,每次行动的时候,警方都会联系医院,救护车会随专案组一起过来,所以救护车里简单的设备都有。
杨洛跑到伤势最重,因为大量失血导致地休克的伤员身边,伤口已经发黑,能熬到现在还没死,简直是个奇迹。而他双唇青紫,显然子弹伤到了肺部,而且里面肯定有淤血,只有取出子弹,把淤血清理出来才行。
杨洛快速打开急救包开始救人,剪开已经被血染成黑色地衣服,伤口发黑更加触目惊心。
留守在这里的民警目睹了这一副凄惨的景象,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纷纷别过头去不忍再看,强忍住脸色黯淡。
一名心理还算强大的民警,双眼紧紧盯着那名士兵的伤口,喃喃的说道:“这还能救回来吗?”
半天没有说话的王玉峰轻声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杨洛拿着手术刀刚要进行手术,一名年纪比较大的医生眉头皱了起来,本来他就不满杨洛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横插一脚,可王玉峰和汪戈轩发了话,他不能不听。再说,出了问题也不管他的事。
可见到杨洛要在这里给伤员做手术,并不是简单的处理伤口,实在忍不住了,喊道:“应该马上把他送到医院,在这里会出问题的,而且这里没有血浆……”
他的话还没说话,被杨洛粗暴的打断:“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中年医生脸色突然变得铁青,看向王玉峰和汪戈轩:“王局长,汪队长,你要知道,这里的环境是不允许做手术的,而且伤员本来就因为失血性休克,在进行手术的话,我敢保证,这个人死定了。”
另一名医生年纪比较小,只有三十来岁,是北大医学院的硕士,去年刚刚参加工作,今天六月份评为副主任医师,可谓之年轻有为。当然,三十来岁评上了副主任医师,而且还是国内名校的硕士,心内的骄傲可想而知。
他比中年人对杨洛还要不满,甚至这种不满都落到王玉峰和汪戈轩身上了,既然你们找来医生了,还让我们来干什么,这不是瞧不起我们吗?
现在见到杨洛居然张嘴骂人,在加上中年医生已经说话了,怒哼一声,讥讽的说道:“真不知道你是哪家医院的,我都为去那里的患者感到悲哀,让你这种草菅人命的庸医看病,还不如在家等死。”说完看向王玉峰和汪戈轩,“王局长,汪队长,我事先声明,要是这个患者出了什么问题,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王玉峰和汪戈轩一皱眉,开始有些犹豫了,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开不得玩笑。
杨洛的手术刀已经放到了伤口上,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抬头看着王玉峰和汪戈轩说道:“王局长,汪队长,我检查了他的伤势,子弹击穿了他的肺部,现在胸腔里面有淤血,他能撑到现在已经都是侥幸。如果不马上把子弹取出,清理淤血,估计到不了医院,他就挂了。”
青年一声嗤笑一声:“没有经过检查,就凭你用手摸摸,眼睛看看就知道他伤到了肺部?简直是胡说八道。”
杨洛脸色很平静,但声音却很冷:“在这个世界上,对枪伤的了解,我说第二,没有人敢承认是第一。”
青年又是嗤笑一声:“好大的口气!”接着还想说什么,汪戈轩冷声说道:“做手术!”
杨洛的话让他打消了犹豫,确实,要说对枪伤的了解,还真没有人比得上杨洛。
中年医生和青年医生一愣,他们说了这么多,可汪戈轩还是决定让杨洛做手术,这让他们两个脸色更加难看,紧接着嘴角同时露出嘲讽的笑意,开始等着看热闹。在他们心里,这名伤员就算能撑到医院,抢救过来的希望也不大,何况还在这里做手术,死定了。他们就等着伤员一死,好好羞辱羞辱杨洛,也要让王玉峰和汪戈轩知道,他们才是真正的医生,他们的话才是真理,不听他们的话,就等着后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