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十二金人秦皇修练之功法(1 / 2)

“你……还是太天真了!”

鬼谷子说完这句话以后,萧渐秋心头咯噔了一下。

按照她的想法,那小剑灵倾心于自己的儿子,即便成为万妖女王,也不是那么轻易变心的。

而她在战场上把自己儿子孙子带走,却并没有直接杀了他们,就是最好的佐证。

更重要的是,那小剑灵能够豁免国运,说明她的本体很有可能是先秦的神剑。碰到老赵家的秦皇血脉,那不得被拿捏得死死的?

但看祖师的意思,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要知道,祖师的年岁比先秦都早,见识比世间任何人都要广。

他的看法,定然更接近于世界旳本质。

“祖师,您的意思是……”

鬼谷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渐秋,你修行已有几十载,见过几个天生地养的器灵?”

这话还真把她给问住了。

她倒是见过几个器灵,但天生地养的,除了鹿芊芊之外,却一个都没有见到过。

寻常器灵,大多都是法宝之主倾注心血蕴养,经年累月才有可能诞生出一丝神智。亦或是传了多代,染了无数本源之物,例如兵器上染的鲜血,丹炉曾经炼过的药材。

前者对于法宝之主,就像是孩子一般。

后者则像是被盘得抛光的文玩核桃,不知道送走了多少小老头。

不管前者还是后者,人为的因素都相当大。

鹿芊芊却像是一个自由的妖,没有任何牵绊一般。

但只要是个器灵,就必定会被本体牵绊,这是鬼谷派炼器总纲里的一句话。

鬼谷子问道:“你想到了么?”

萧渐秋神色凝重:“祖师!您是说她未必愿意受本体牵绊?”

鬼谷子点头:“先秦虽然辉煌一时,但神兵蕴养之法却相当薄弱,人为蕴养出剑灵自是不可能,寻常青铜又难维持百年之锋,传出一个剑灵也是难上加难。

这万妖女王即便诞生灵智,也是在先秦兵冢中诞生的,那时先秦已经覆灭多久了?一个生于兵冢的剑灵,又有多想被本体束缚?”

萧渐秋愣住了:“啊这……”

现在想想,的确如此。

而且她跟鹿芊芊已经这么多年没见了,昔日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已经成长为现在的万妖女王,鬼知道她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还是不能太乐观的好!

她心中又担忧了起来,不管以前双方关系如何。

鹿芊芊现在是万妖女王,就代表她已经站在了妖族的立场之上。

即便对父子俩有所宽容,又能宽容到什么地步呢?

她深吸一口气,冲着鬼谷子拜了下去:“还请师祖出手搭救!”

鬼谷子点了点头:“这两个孩子虽不是我鬼谷派门人,但也渊源颇深,又肩负人族大气运,又岂有不搭救之理,等定边脱离危险,我们便立刻动身!”

“多谢师祖!”

萧渐秋连忙道谢,当年她离开鬼谷派之时,任务是在荒国疆域内开拓门派传承,但她也没有想到,荒国对于宗门竟然那么排斥,几十年都没有成功。

她唯一的功劳,或许就是促成荒国的崛起,让国运完全笼罩在荒国的疆域之上。

除此之外,她的时间几近荒废。

若不是心系赵定边的安危,她是万万没有脸面回鬼谷的。

本来想着回来以后会受到严厉的责罚,却不曾想祖师亲自出面赦免了她的罪过。

谈起赵定边,她不由多问了一句:“师祖,定边他……”

这下鬼谷子也皱起了眉头:“除了秦皇以外,以武道突破神通境简直闻所未闻,如今定边身体已然无恙,但却迟迟未醒。体内未见天地本源的法力,就连真气也空空如也,若不得修炼之法,恐怕即便醒来,也会成为一个普通人。”

“啊这……”

萧渐秋神情一紧,他也知道赵定边的情况,但没想到后果竟然如此严重。

几十载苦修的真气,一朝散尽。

别说赵定边接受不了,即便他能接受得了,修为散尽之后,身体也会大不如前,变成一个普通人之后,又能再活几年?

她紧张道:“难道就没有解救之法了么?”

鬼谷子忖了片刻,摇头道:“自然有!定边天资卓越,用兵如神,阵法天赋定然不低,若是修炼阵法相关的功法,事半功倍。

有神通境界在,再入宗师境没有任何瓶颈。只要法力修为达到宗师,就能连破两境,凝聚天地本源法力,重入神通境。

虽说秦皇血脉无法修炼法力,但只要他愿意,我便能给他丹田种下一粒内丹,鬼谷派再破格收一名弟子,也无不可!”

“多谢师祖!”

萧渐秋连忙道谢,只要能多活一段时间,比什么都强。

鬼谷子看着她,心中暗叹一口气。

鬼谷派传承数千年,他的亲传弟子皆以归尘归土,几千年下来不乏天资卓越之辈,却皆囿于俗世情感,永世摸不到永生境的门槛。

本来他对萧渐秋颇为看好,没想到刚离开宗门,就碰到了一個赵定边。

责怪倒是没有。

但遗憾是肯定遗憾的。

这个时候,一个道童匆匆跑来:“小师叔……啊?拜见师祖!那个武夫已经醒了!”

“嗯?”

萧渐秋顿时眼睛一亮,欣喜的神色溢于言表。

鬼谷子淡淡点了点头:“渐秋,你随我来!”

萧渐秋原地踌躇了片刻,摇了摇头道:“师祖,此人负我……”

鬼谷子摇了摇头,便不理她直接离开了房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谷派的魔咒,天分越高的弟子,就越容易被情绪所左右,难怪数千年都没有出一个永生境。

萧渐秋站在原地,紧紧地攥着衣角,犹豫了好半晌,还是没有跟上去。

若不是赵定边状态垂危,她现在可能连镇国府的大门都不愿意进。

她直到现在都放不下过往的事情。

这个老头就是夯货,为了那个时时刻刻惦记着害他的“兄弟”,竟然媳妇儿都不要了。

如此不知好歹,活该孤独终老。

凰禾在旁小声问道:“小师叔,你真的不去看看么?”

萧渐秋咬了咬牙:“不去!”

……

一刻钟后。

赵定边彻底弄清了自己的情况。

鬼谷子淡然道:“秦皇血脉特殊,天生对法术不敏感,但若于丹田之中植入妖族内丹,便没有此担忧。虽然身修法力,但仍然能以法力催动武学,过往苦修倒也算不上荒废。”

赵定边沉思良久,最终从床榻上强撑起身体,下床冲鬼谷子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多谢前辈搭救!只是突破宗师时,晚辈便立下修炼之道,几十年来心念愈笃。

如今触摸神通境边缘,虽转眼之间便跌入尘埃,但仍对自身宗师之道坚信不疑。

虽然转修法力能够续命,但终究是迷失了本心,即便真有哪天重回神通境,这世上也不过只是多出了一个庸庸碌碌神通境修者,非晚辈所愿。”

鬼谷子颇有些诧异:“那你说说,你的道究竟是什么?”

赵定边认真道:“修佛修道者,皆借天地之力,修得再为高深,也不过是天地的仆从。晚辈坚信的是人定胜天,晚辈的道便是以兵御敌,以武破境,以肉身入道,以人之心念重立天地规则!”

“不错!不错!”

鬼谷子目光大亮,原以为赵定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武者,毕竟数千年来,他见过各种各样的天才实在太多了,虽然纵观几千年赵定边都算武者中的佼佼者,但绝对不算独一无二的存在。

只是那些高手,在遇到瓶颈,看不到任何从武道上面突破的希望后,无一例外都寻求了其他修炼方法的帮助,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

但那些成功的,都成了赵定边口中那些庸庸碌碌的神通境修者。

的确比宗师境要强,但也仅此而已了。

一个修者,若是连自己的道都不坚信,那修炼之途自然也到头了。

赵定边的道,让他恍惚间看到了秦皇废天子,重立人皇的决心。

宗门吸血,便灭宗门。

仙佛不仁,便斩仙佛。

纵然失败了,也让无数后辈心驰神往。

这是人族大义!

人族生于天地之间,岂能抑郁久居人下,成为仙佛的养料?

他很欣赏,但也很无奈。

漫长的岁月以来,就只诞生了一位秦皇。

而且还在证道人皇路上、在与仙佛对抗的路上失败了。

这极大的打击了人族的信念。

以至于无数惊才艳艳的人族选择给仙佛当狗,这才有了域外无数宗门的诞生。

更有甚者,自身修为通天之后,便不以人族自居,放弃了人族的身份,选择当那高高在上的仙、佛。立场完全改变。

甚至为了讨好仙佛,各种出谋划策,最大程度上来收割人族气运。

鬼谷子摇了摇头道:“但你可知道你如今的困境,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信念就能渡过去的。”

赵定边点头:“晚辈自然知道!但借用吾孙的一句话来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听到这句话,鬼谷子顿时双眼大亮。

不愧是秦皇血脉,这种精神当真是一脉相承。

秦皇是这么想的。

鬼谷子也是这么想的。

没想到赵家后人也是这么想的,而这句精辟的话,竟然是出自赵家和鬼谷派弟子的孙子。

或许,这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自己和先秦的缘分,续上了!

鬼谷子抚须大笑:“既然你如此坚定,那我便不瞒你了,以肉身入道,并非毫无先例!”

赵定边双眼一亮:“前辈的意思是……”

鬼谷子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昔年秦皇惊才绝艳,不但以立国之意凝成了传国玉玺,还以国运之金,铸成了十二金人,以古早练气术为基,开创了肉身入道的功法藏于其中。

只可惜,这功法修炼条件实在太为苛刻,除了始皇之外,只有两位大将突破了武者修炼天堑,先秦崩塌之时,几位尽皆战死,这功法便失传了!

大汉立国之时,传国玉玺遗失无踪,大汉开国皇帝在仙佛的蛊惑欺骗之下,将十二金人重铸为九州鼎,以镇大汉之国运。如今若能将九州鼎逆炼为十二金人,说不定能重现秦皇之盖世功法。”

听到这句话,赵定边有些迟疑:“这……前辈!九州鼎乃是镇人族国运之物,若是逆炼了……”

鬼谷子笑着摆手:“若是先前,我定不愿夺国运重器,但如今先秦之传国玉玺,新生荒国之山河印,两件先天国运重器皆在你们手中,还有孔圣之印加以辅佐,九州鼎一个后天国运之器倒是无足轻重了。

倒不如将它逆炼为十二金人,以秦皇之智慧为基,共同研讨人族修炼之法!”

一提到十二金人,鬼谷子就心中憾然。

若秦皇当年能放下心中成见,与自己一起精研人族修炼之法,或许……

罢了!

都是一些前尘往事。

这一番话终于让赵定边下定决心:“既然如此,那晚辈这就回荒国,将九州鼎寻来!”

两件先天国运重器在手,留着这个后天的的确用处不大了。

鬼谷子摆了摆手:“倒也不必!如今你修为暂失,不如在此地好好静养,恰好我要出一趟远门,九州鼎顺手寻来便是!”

“既然如此,他就多谢前辈了!”

赵定边认认真真道谢,旋即神情又有些扭捏:“对了前辈!渐秋她……”

鬼谷子不由摇头:“此次远行,需渐秋随行,虽然你们夫妻二人多年未见,但此等关头不宜耽搁,你还是先行静养吧!”

听到这话,赵定边有些怔忡。

良久良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自问自己为将为臣无半点错漏,但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作为爷爷,实在是太不够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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