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讶然,脑袋里嗡嗡震颤,有大团大团地情绪涌入,混搅,更不清晰。
他盯着伤口好几秒,没扎眼,两条眉毛慢慢地紧紧地拧在一起,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就去做结扎手术了?”
沈峤青已经把裤子拉上,他直视着周念的双眼,真诚地说:“因为我怕你意外怀孕,byt不是百分百安全的,上次你还吃了药,但总不能每次都让你吃药。”
“我想,你以后估计还会来找我,那么,大概还是由我做结扎最保险。”
说不上错。
甚至很有道理。
但是周念回过神,就是莫名地来气。
他目光明亮地瞪住沈峤青:“那你也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这种手术你怎么敢不跟我说一声,自己一声不吭地就去做了。”
“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沈峤青眼眸中的碎光闪烁了下,他低头垂睫,像是感到愧疚:“我可以去做结扎手术吗?”
周念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你做都已经做了。还来问我干嘛?难道我说必须我同意了你才能做,你就先去把结扎解开,然后重做一遍啊?”
沈峤青没说话,周念还以为他是被自己骂服了,过了几息,沈峤青深思熟虑后说:“应该可以的,这个手术很快的,二三十分钟就做完了,也不用住院。”
周念被噎住了:“……”
他又瞪了沈峤青一眼,懒得看见他一样转了转眼珠,看向一旁,终于眨了下眼睛,说:“不用了,你不应该去看男科,你应该去看看脑科,或者精神科。”
反正,沈峤青说:“反正,我今天没办法给你服务。但我可以给你舔。”
周念挪动脚尖,已经打算走了,说:“不用了,别搞得我好像多么不人道,连病人都搞。等你好了,我再来找你。”
这股仅针对沈峤青的没来由的烦躁,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杯倒进水里的油,搅合摇晃会变得浑浊,但是精置一会儿,又会分离开来,浮在表面。
一段话没经过脑子,直接用周念的嘴里涌出来,他说:“我觉得你就是雏鸟效应,从小到大,日子又糟,没遇见过几个人对你好。”
“沈峤青,你应该走出去,多看看这个世界,多遇见人。”
“不然你怎么分得清,你到底是真的爱我,还是你只看得见我。”
沈峤青没有做任何反驳,温驯地答:“好。”
周念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沈峤青又说:“我买了一些零食,你要不要吃?”
周念实在气不起来了,气到轻笑起来:“好了,那我吃了就走了。”
他只待了十五分钟。
临走前。
周念总觉得冒着风险白来一趟,一口都没吃到,他握着门把手,转身过来,抬下巴,对沈峤青说:“亲我。”
沈峤青俯身,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
周念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下来,
重新亲。
亲够了,周念才说:“什么时候伤好了告诉我,我再来找你。”
沈峤青:“嗯。”
周念先回了一趟学校,匆匆去赴宴。
他觉得自己也没跟沈峤青做什么,只是亲了两下,所以什么都没处理,直接上酒店。
开学那天,周尧就想请他的室友一起吃饭,但那次本来就走得紧急,是在首都转机去国外,抽空送弟弟去学校。
这次有空了,他把周念全寝室都叫上了。
侯乐生:“你可算回来了,也不知道你跑哪去了,找你也找不到。”
周念连借口都懒得找,直接转移话题,说:“走吧。”
路上,周念跟聂巍吐槽:“到头来,我还是个哥宝男。”
“不过谁让我是我哥捡到的,我有时候觉得我哥才是我的爸爸。”
聂巍很不会接话,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本来就在叛逆期,是尝试脱离长辈控制的年纪。”
周念:“你脱离了吗?”
聂巍:“没。”
就那么半个小时的路程,聂巍竟然从怀里掏出几张写着数学题的纸,开始看了起来。
周念对他彻底无语了。
到了餐厅。
包厢。
周念第一个进门,没马上落座,而是走到大哥身边,弯腰低头,凑到他耳边,叮嘱道:“不许跟我的室友说让他们多照顾我什么的,杀我威风。”
周尧轻笑地点了下头,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看向他,说:“你心情很好嘛,信息素比早上的时候甜多了。”
周念拎起自己脖子边的领口,闻了一下,自言自语:“有吗?”
周尧对他招招手:“再靠过来我闻闻。”
周念羞赧。
还有点心虚,怕会不会沾上了沈峤青的信息素,故意拒绝了:“不行。大概我就是心情好吧。”
“我今天这么风光,当然心情好啦。”
周尧似笑非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看是因为要送走对你管头管脚的哥哥,获得自由,你才高兴得像是从笼子里放出去的小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