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您之荣光,高悬于天穹之上,普照世间……”
身上穿着简陋灰色甲胄的男人半跪于白小石身前,结束了漫长而又庄重的宣誓。
“所以,你现在是教会的第七骑士,还是忠诚于我的瘟疫骑士……”
白小石看着眼前之人问道。
他能够感觉到,他与瘟疫骑士之间形成了某种奇妙的联系。类似他与小黑之间的血缘之契,却又有所不同。
眼前的瘟疫骑士是以一种玄妙难言的方式,寄托于他的神通之上。是以,他能对瘟疫骑士做到一种完全的掌控,甚至心念一动,便能让他化作血肉崩散……
永恒的忠诚吗?或许确如他所言……
瘟疫骑士英俊的脸上露出微笑。
那笑容灿烂得白小石都不禁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炫目阳光一般。随后又反应过来,忍不住撇了撇嘴。明明是象征瘟疫力量的家伙,笑起来怎么会这么阳光?而且……这货怎么能比我还帅?!
“尊主,不论我是什么,我对您的忠诚都是不会变的。但是如果您真的想知道答案的话,我的回答是,过去的第七骑士已经死去,而我在您无上的伟力之下,自那溃烂腐朽的残躯、千疮百孔的灵魂之中诞生……”
“现在,我就是您的瘟疫骑士。”
白小石看着瘟疫骑士那灰色的眼眸,澄澈而纯净,瘟疫骑士之所言并非虚假。
“既然如此,我接受你的效忠,我的骑士,站起身来吧。”
于是,契约达成。
瘟疫骑士站起身来,站到白小石身侧,然后看着小黑,微笑着点了点头,又走到了仪轨之中,捡起了第七骑士那把掉落在地上已经锈迹斑斑,似乎随着都会断折的骑士长剑。
能作为教会第七骑士的武器,这把长剑自然极为不凡,甚至已经生出了灵性。但在天父所降下的永恒腐朽之疫病下,它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锋锐。
瘟疫骑士轻轻抚摸着手中长剑,温柔道:
“老朋友,是我连累了你,让你陪伴我走向腐朽和破败……我,听到了你的愤怒、你的不甘,那么,请随我再度一同征战……”
那长剑被瘟疫骑士握紧,紧接着,灰色的光芒自他的手中亮起,蔓延至剑身之上,而后,锈迹消退,剑身也逐渐染上了不详的灰色,最后化作一把通体呈现出灰色的长剑。
一声沉闷的剑鸣,灰色的长剑在瘟疫骑士手中微微颤动,是欣喜新生,亦是回应主人的期待。
瘟疫骑士将长剑悬挂于腰间,又扫了一眼坐在角落,已经陷入昏迷的纳兰轻羽道:“尊主,这位小姐看起来好像要不行了,需要我帮她还有小黑小姐解除疫病吗?”
白小石身上的疫病,在他通过仪轨吞噬转化了第七骑士后,便已经解除,或者说无害化了,但要如何帮他人解除疫病,他却一时有些摸不着门路。
大概是因为他还没能完全掌控【瘟疫】原因,白小石心中了然,道:“你有这个能力?那就帮她们解除吧。”
“如您所愿,尊主。”
瘟疫骑士解释道:“现如今支撑我身体行动的便是那名为【瘟疫】的力量,能够控制瘟疫,将一部分疫病从人体之中拔除,当然,被疫病所侵蚀的身体,我并不能修复。”
“而且我还是更倾向于用这力量化作利刃,散布尊主的荣光。”
白小石有些头疼,不愧是瘟疫骑士,果然不是什么善茬,刚转化完成,就想给他搞事吗?
“会有机会的。”白小石敷衍道:“不过现在时机未到,我等还需蛰伏。”
“尊主英明。”
瘟疫骑士赞叹了一句,走到小黑身前,笑道:“小黑小姐,请伸出手,我帮你们解除疫病时,需要肢体上的接触。”
“可以。”小黑自无不可,又看着瘟疫骑士的脸道:“不过,你的笑有些虚伪。”
“是吗?”瘟疫骑士握住了小黑的手,笑容不减:“可能是我刚刚醒来,还未想起应该要怎么笑吧。谢谢提醒,下一次我会注意的。”
大概一两个呼吸的功夫,瘟疫骑士收回来手,又来到纳兰轻羽面前,只不过这次,他是伸出右手食指点在了纳兰轻羽的眉心。
“嗯……”
纳兰轻羽呻吟一身,恍恍惚惚睁开了眼,随后就看到了在她面前的瘟疫骑士。
“好帅……,我不是被白老魔给先x后x,然后活埋了吗?这里是哪?天界吗?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
瘟疫骑士笑着退到一旁。
白小石的脸黑了,道:“纳兰小姐,你刚刚说什么?能不能先解释一下,白老魔、先x后x还有被我活埋是怎么意思?”
听到这声音,纳兰轻羽瞬间生出应激反应,哆嗦一下,清醒过来,看向四周,虽然脑子还有点懵,但这不妨碍她感知到自己的身体轻松许多,就像是终于从白老魔的活埋中解脱出来一样。
“我……我好了?”
“是的,你好了。”白小石冷笑:“那么请先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不介意替你圆梦。”
“哎哎哎!白局长……有话好说,我可以解释……”
……
“白局长,说起来这是哪位?”纳兰轻羽好奇打量这瘟疫骑士,怎么一不留神就冒出一个大帅哥?而且看起来还有点眼熟?
“这是我的手下。”白小石看着瘟疫骑士稍作思考,道:“你需要有一个名字作为遮掩,以避免在外面世界行动时引发恐慌,你还记得你过去的名字吗?”
瘟疫骑士摇头道:“因为仪式的原因,‘他’所留下的记忆只剩下了丁点残片,而且我也不愿意再用‘他’过去的名字了。”
“您可以称呼我为……七夜。”
“七夜……”白小石点了点头,这名字……他有些不知从何吐槽,算了,随他高兴吧。
“过去的记忆,你还剩下多少?关于你会被囚困在这里的原因,关于这扇青铜大门,关于门后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