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脸红红的,却是正色说:“那不一样,摄政王已经是分家出去了。虽然不是外人,但毕竟不是府里人了。”
谷侾</span>夏其熙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夏其烈大步走进,对夏其熙点点头,不等招呼,自己一挥衣袖,从假山上飞过来一块石头。
夏其烈坐在石头上,给自己倒了酒,与夏其熙碰杯,笑道,“阿熙,这还是我们兄弟第一次喝酒吧。记得你小时候,有次偷了父亲藏的好酒,想找我一起喝,我不让,说等你长大了才能喝。”
“我还记得,”夏其熙也笑,“你少年老成,一直喜欢管着我。”
“可惜直到今天才找到机会,来,这杯我敬你,这些年一个人在外学艺,想必有很多委屈,文哥和兰姐跟我说过,你一去就被人排挤,吃了不少苦头。”夏其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夏其熙闷头把酒喝完,放下酒杯,沉默着。
“怎么,不高兴?”
夏其熙抬头看着他大哥,“你为何一定要把我送走?我们家传的功法,可不比花明派的功法差,甚至更好一点。花明派的镇派功法‘明玉功’,最多能凝练4罡8煞,只能算是黄级下品功法。而我们家传的长春功,虽然修行速度较慢,品级不高,也只能算是黄级,但是可以凝练6罡12煞,可算是黄级中品,若是有金丹之后的部分,怕是能入玄级,前途远超花明派的‘明玉功’。何况,你如果是为了我好,为何不送我去云麓宗?以我的资质,哪怕是在云麓宗这天下第一大宗,也当得上天骄道子。”
夏其烈皱起眉。
他这些年大权在握,杀伐果断,一严肃起来,普通的武道高手都受不了,家里的小丫鬟、下仆之类会吓得冷汗之冒,站都站不稳。
夏其熙却不屑:“想打我?你现在打得过我么。”
“你不过是初入练气,我数年前就已凝罡,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说我打不过你?我一只手就可镇压你。”夏其烈沉声道。
夏其熙张嘴欲言,想了想又咽了回去,心想这还不是时候。
等时机到了,我要让你尝尝被打脸的滋味。
夏其烈自然不知道,弟弟正在思考怎么打他的脸。
他继续说:“我很后悔,当时不该带你来京城。姨娘,芷姐姐和武哥都没跟过来,我又很忙,母亲也忙于管理家族事务,你在京城疏于管教,无法无天。若是再不严加管教,你就算不闯下大祸,也会把你自己给弄废了。”
“而且,花明派也是天下一流的宗门,还有兰姐和文大哥照顾,怎么会真的让你受了委屈?还不是你自己,不够稳重,四处惹事,让师门长辈都对你有怨言!父亲在时,给你喂了那么多灵丹,你的资质,足可称为顶尖,可你是怎么修行的?7年时间,还只是初入练气!我对你很失望!”
夏其烈越说越激动。
夏其熙开始还想反驳,到后面就只是冷笑摇头。
“算了算了,你都对,大哥你永远是对的,我就是不成器的弟弟,行了吧,”等夏其烈说完,夏其熙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挥挥手,“麻烦你不要和我这个不成器的人说话了,行么。”
夏其烈气得一巴掌将薄薄的青瓷酒杯拍入花梨木的小桌。
夏其熙愣了愣,这一手,运劲十分巧妙,甚至让他有点看不明白,不知道这是武道功夫,还是法术效果。
“阿熙,该醒醒了,你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你和那令尹芈周的孙女,进展如何?据说你们这几日来往很密切。如果觉得不错,不妨娶了她。不过我警告你,如果你不想娶她,就不要坏她的贞操!”
夏其熙感到好笑,“玩玩而已,你还真打算让我结婚?让我娶一个凡人女子?哥你是怎么想的。”
夏其烈沉声道:“这可不是让你玩的,你要是玩弄她,会让我很被动。楚国的局势,都有可能败坏!”
“你一个罡煞修士,不是牛气冲天吗?还怕他们。你一个人就能把这京城给屠了,需要这么小心翼翼么?”夏其熙懒洋洋地说。
“胡闹。这是治理国家,怎么能乱用暴力。”
“你弄死三皇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夏其烈没有否认,只是再次皱起眉,“我对你不懂事的程度,有新的认识了。怪不得会在花明派犯下那样的大错,被人赶出来。”
夏其熙张口欲辩,想了想又摇摇头:“随你怎么说。”
他此时感到一阵心灰意冷。
连至亲之人都不相信我……
我到了今天这步,还不是你们害的?
完全不管我的感受,把我送去那冷清孤寂的地方。
让我拜瞿掌门为师,多少人视我为威胁,为眼中钉?
还有兰姐和文哥,他们是照顾我,可他们自己也有不少敌人,他们的敌人不敢对付他们,都来针对我!
我容易么我!
被人陷害了都没处说理!
而最该相信我的人,却完全,一丁点,都不相信我!
这一瞬间,夏其熙甚至有点想破罐破摔了。
是,我确实有些调皮,有些惹是生非,脾气不好,容易得罪人。
但是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来!
你们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夏其烈也意识到,现在的夏其熙完全听不进他的话。
沉默片刻后,夏其烈叹道:“可能是我心急了点,说话没注意你能不能接受。这样吧,过几天,等我有空,咱们兄弟促膝长谈,好不好?”
夏其熙冷笑道:“不用了。你不就是担心我玩弄了那令尹的孙女,让你在政治上为难吗?放心,我不会再去找她了。你也不用想着给我定亲,这是不可能的事,我才不会乖乖任由你们摆布。”
“娘给你物色的都是好人家的女孩,一个个都模样标致,知书达礼,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的。”
夏其熙把桌子一推,“话不投机半句多。走了!”
夏其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目光里满是无奈。
爹,要是你在这儿,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