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嗣源从未把许一凡当成竞争对手,他还十分欣赏许一凡,哪怕在诗会上,许一凡作诗打了所有人的脸,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心中不快肯定是有的,但是,要说有多少,实际上也没有多少,反正他又不是儒家弟子,又不是读书人,打脸也是打那些读书人的脸而已,他又不会损失什么。
在李嗣源看来,在诗会上展露锋芒的许一凡,才像是一个真正的年轻人,既然是有气性的年轻人,那就好办的多了,原本,他是打算过段时间,邀请许一凡去李府坐坐的,两个人聊聊天,然后说明一下自己跟徐诗芷的关系,威胁谈不上,只是想让许一凡认清现实,离徐诗芷远一点儿,至少也要让许一凡在跟徐诗芷相处的时候,注意一下分寸。
可是,不等他做这件事,许一凡就跟徐诗芷出城了,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李嗣源开始痛恨许一凡这个人了,也正是因为这一次事件,让他决定对许一凡出手。
别人眼中的李嗣源就是一个依靠父辈负荫的纨绔子弟,不用太过于重视,当然,也不会故意去轻视他,可是,当李嗣源开始出手的时候,那手段之犀利,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十二月二十三号。
这天是小年,家家户户都待在家里,为过年做准备,忙忙碌碌了
一整年,怎么也该弄点好吃的,好喝的,犒劳犒劳自己,许一凡和徐诗芷也在这天,从月亮湾回到了东海城了。
出城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出去的,回来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共乘一辆马车回来的,只不过,马车在到了东海城内之后,许一凡就下车回家了,而徐诗芷也回到了沧海别苑。
看似一切都正常,东海城内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上了火红的灯笼,走到哪里,都能闻到饭菜的香味,一副过年的气氛。
许府自然也不列外,虽然许一凡这几天不在家,可是,秋歌已经完全融入到了管家和大掌柜这个身份当中来了,她在处理好百货楼的琐碎事情之后,就开始张罗许府过年的事情。
整个许府在秋歌和唐青竹的带领下,也变得喜气洋洋,红红火火,充满了过年的味道,只是,许一凡不在家,整个府邸显得有些冷清。
许一凡回到许府之后,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前来拜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都蔚殷武。
许一凡在正厅接待了殷武,起初,许一凡以为殷武是来问军需的事情,但是,当他看到殷武还有跟着他一起来的人之后,许一凡就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殷武这次不止是一个人来的,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数名黑甲兵,除此之外,在殷武身边还有一个人,而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才来送请柬,邀请许一凡去参加诗会的蔚埔。
另外,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府尹常哲翰。
抛开蔚埔不去说,殷武和常哲翰联袂而来,本来就很奇怪,一个是武将,一个是文官,除了在某些职务上有所交集之外,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来往,而殷武和常哲翰的私人关系还是不错的,不过,在公开场合两个人很少一起出现,除非出现一些大事情。
在一众人迎进正厅,安排他们坐下,奉上茶水之后,许一凡就笑着问道:“殷都蔚、常大人,不知道你们此来何意啊?”
在建造炼铁厂的时候,许一凡跟常哲翰相处的不错,在很多事情上,常哲翰都是以许一凡为主的,哪怕是到了后期,炼铁厂建成,已经开始运转之后,许一凡提出的一些意见和建议,常哲翰都十分重视,基本都同意落实了,可以说,常哲翰是个非常不错的官员,而他跟许一凡的关系自然也不错,可是,今天从进门开始,常哲翰的表情就十分的复杂,看着许一凡欲言又止,可是就是不说话。
许一凡跟常哲翰的关系不错,跟殷武的关系更好,这段时间,他几乎天天跟殷武打交道,商讨关于军需的事情,军伍之人,为人都比较豪迈,虽然殷武现在已经是个都蔚了,可是,在跟许一凡接触的这段时间,他都没有拿捏都蔚的架子,整个工厂还是许一凡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今天,殷武的表情也十分的凝重,他看向许一凡的眼神,带着强烈的审视的目光,这让许一凡感到很疑惑,尤其是跟着殷武来的,还有黑甲兵,进府的黑甲兵只有三个人,可是,这三个人有两个是百夫长,还有一个伍长,这架势可不小。
面对许一凡的询问,殷武和常哲翰都没有开口,反而是蔚埔站起身,笑呵呵的看着许一凡,说道:“许公子,真是人不可貌相,你把我们瞒的好苦啊。”
“嗯?”
∑(っ°Д°;)っ
听到蔚埔的话,许一凡是一脸懵逼的看着他,显然,他不知道蔚埔到底想要说什么,不过,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许一凡知道,殷武和常哲翰的异常态度,肯定跟蔚埔有关,或者说跟他身后的人有关。
“蔚先生,此话何意啊?”许一凡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蔚埔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浓郁起来,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许一凡,然后问道:“许公子是嘉洲人士?”
许一凡挑了挑眉头,点点头,说道:“是的,怎么了?”
蔚埔却摇摇头,说道:“据我们得到的情报,许公子可不是嘉洲人士,而是长安人士。”
此话一出,许一凡顿时瞳孔一缩,心中大吃一惊,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淡淡的说道:“我从小就在安民镇吃百家饭长大的,至于我的户籍,也是在安民镇的,不知道蔚先生为何会说我是长安人士呢?”
蔚埔似乎早就知道许一凡会这么说,他笑容灿烂的说道:“许公子在嘉洲长大,这一点儿毋庸置疑,可是,许公子可不是嘉洲人士,而是被人从长安送到嘉洲的。”
“哦?”
许一凡挑了挑眉头,饶有兴趣的看着蔚埔,反问道:“这么说,蔚先生知道我的身世咯?”
“许公子难道不清楚吗?”
许一凡摇摇头,说道:“不知,我也很好奇,这些年,我也在探究我的身世,既然蔚先生知道,不妨告知一二,小子感激不尽。”
“呵呵!”
蔚埔看着许一凡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问道:“许公子可知道许淳这个人?”
许一凡点点头,他想也没想的说道:“曾经的镇国大将军,于元符二年参与了玄武叛乱,是为叛将,在叛乱平定之后,他以授首了,全族被斩。”
“那许公子可知道,许淳家还有人幸存下来。”蔚埔步步紧逼道。
“哦?还有人幸存?是谁?”许一凡好奇的问道。
蔚埔看着许一凡,嘿嘿一笑:“嘿嘿...当然是你了。”
“嗯?”
∑(っ°Д°;)っ
许一凡再次愣住了,而蔚埔则继续说道:“是不是很震惊?是不是意外?当年,许淳叛乱,当今圣上下旨,诛其九族,无一人漏网,唯独在叛乱发生之时,许淳的儿子出生,却不翼而飞了。”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叛将许淳的儿子咯?”许一凡眉头紧蹙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