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洪涝灾害,出现了很多灾民,这些人从福州一路北上,途径近十余洲,奔赴长安,一路上有不少人饿死、病死,影响很大,而在福州附近的三洲,泉州、温州、建州,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虽然这三洲的百姓起初没有受到太大的洪涝影响,但是,却遭受到了灾民的冲击,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的矛盾。
洪涝之后,就是大旱,很多因为洪涝而死去的人的尸体,在洪水褪去之后,被太阳暴晒,短短几天时间,就迅速的腐烂,从而引发了瘟疫,而这场瘟疫传播的速度极快,尤其是在灾民不断北上的时候,更是从福州带到了其他地方。
因为福州位于东南角,距离京城十分的遥远,当朝廷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而那个时候,洪水早已经退去,而瘟疫也早已经爆发,等到朝廷组建人手去救治的时候,为时已晚。
那一场瘟疫,从洪涝灾害开始,到彻底控制下来,足足消耗了大炎王朝五年的赋税,而死亡的人数,更是高达二十多万,至于而二十万人的死难者当中,有多少人是因为洪涝灾害,或者其他原因死亡的,不得而知,但是,直接或者间接导致这么多人死亡的,还是瘟疫。
在控制瘟疫的中后
期,朝廷不得不下旨,在沔洲组建了一座城池,专门用来拦截和圈禁这些人灾民的,因为朝廷知道的时间太晚了,瘟疫扩散的太快了,想要从根儿上解决,已经不太现实了,只能采取最粗暴的办法解决,那就是屠杀。
这是距离这一次瘟疫出现最近的一次瘟疫事故了,而在此之前,还有很多次类似的事故,瘟疫一旦出现,轻则危机一州之地,重则连累多个大洲,而每一次控制瘟疫,到了最后,往往都是屠杀,在此期间,死亡的人数,从来都没有低于六位数,由此可见,瘟疫的可怕性。
可是,这一次,康城爆发瘟疫,当朝廷得知这件事之后,第一感觉就是西征军完了,那三十万将士,还有数十万的徭役,甚至西北三洲的百姓都完了,在廉嘉庆他们出发的时候,很多朝臣已经做了最坏了打算。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瘟疫居然没有蔓延开来,甚至都没有离开康城,这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而最不可思议的,还是廉嘉庆他们这些太医们。
越是从医者,越是清楚瘟疫的可怕性,康城的瘟疫能够被控制,甚至解决掉,可以说是奇迹,或者说是神迹。
如果做成这件事的,是太医院的那些老太医们,他们还可以接受,哪怕是殷元魁他们做到这一点儿,他们也勉强可以接受,可是,做到这一切的居然是许一凡,叛将之子,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质疑和好奇,是他们所有人的心声。
听到廉嘉庆的问话,葛明德放下茶杯,看着廉嘉庆,问道:“廉大人,今日我们抵达康城,你们发现什么没有?”
“嗯?”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了一下,不明白葛明德为何突然这么问。
对于他们而言,军队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一群大字不识几个,出口成脏的糙汉子,脏乱差是每一个军队的特征,或者说是特色。
廉嘉庆也看着葛明德,微微眯起眼睛,他不是雏鸟,自然知道,葛明德既然这么问,肯定有他这么问的道理,于是,他就问道:“葛老有何发现?”
“呵呵......发现确实有,而且还不少。”葛明德笑呵呵的说道。
“哦?说说看。”
“廉大人,你我之前都在军队当中待过,军队当中是什么样子的,你我都很清楚,乱糟糟、臭烘烘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你们有没有发现,康城的军队和军营和其他的军队,很不一样,很干净,很整洁,也很有秩序。”
闻听此言,廉嘉庆几人都挑了挑眉头,回想了一下白天来到康城之后,他们随处走走的时候,看到的一幕幕,初看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将士还是将士,穿的也就那样,整个康城除了萧杀之气之外,没有其他的感觉。
然而,现在去回想一番,却感受到其中不一样的地方。
第一,将士们虽然穿着很朴素,甚至可以说很差,毕竟,作为一线作战部队,随时都可能命丧沙场,在穿着方面,不可能太讲究,既没那个精力去讲究,也没有那个条件去讲究,这在任何一个一线部队都是一样的。
可是,康城的将士却又有些不一样,他们的衣服虽然很一般,却十分的干净整洁,至少,不像其他军队的将士那般,衣服脏的都看不清楚颜色。
第二,康城的军营很多,虽然看起来很拥挤,可是,如果仔细去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军营彼此之间,距离是等同的,而每一个军营的将士,居住的人数都是差不多的,这也跟其他的军队不一样。
第三,在康城转悠的时候,除了军营很多之外,他们还看到了一些特殊的房间,比如公共厕所,比如公共浴池,比如公共洗衣房,这些东西,在其他军队是不可能存在和出现的,而这里却都有。
第四,不管是康城的将士,还是那些徭役,甚至是俘虏,他们的精神面貌根本不像一个身处困境的人该有的样子,要知道,康城现在可以在安德烈的二十万大军对峙,又刚刚爆发了瘟疫,这正是一支军队军心不稳,士气低落的时期,然而,在这些人身上,却完全看不到低落和颓废的情绪。
第五,井井有条的秩序,不管是将领,还是士卒,甚至是那些徭役和俘虏,他们看到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有事情做,看不到一个闲散人员,这在军队当中,其实是很少见的。
在最初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他们感触最深,想的最多的,还是殷元魁这个大将军名不虚传,大将军不愧是大将军,治军很有一套,然而,现在坐下来仔细想想,却发现这些异于其他人的情况,根本不是一般将领能做到的。
葛明德环顾一周,在看到众人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之后,他这才缓缓开口道:“炎军是什么样子的,西征军又是什么样子的,我们心里都很清楚,西征军在出征前,我们可曾经看到过的,之前的西征军和现在的西征军,可是有很大的改变的,虽然说,这是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可是,如果只是因为这个,恐怕不太好解释吧。”
廉嘉庆闻言,皱了皱眉头,看向葛明德,问道:“葛老,你的意思是,西征军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殷元帅关系不大,跟瘟疫有关?”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了而已,其他的你们自己去想。”葛明德却笑着说道,根本不给出答案。
老狐狸!
这是在场几个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一个词,果然,能够活这么大年纪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