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长安是中国历史上一个耀眼的符号,是十三朝国都的所在,长安一望,辛弃疾望得悲壮,李白望得惆怅,王维望得浮躁,各自都有各自不同的命运,可相同的是,他们无一不把胸中块垒化作笔底波涛,怒拍栏杆,向天长啸,他们的遗迹早已经湮灭在历史的尘埃当中,可他们的桀骜的风骨却流传下来。
几回回梦里回长安。回那烟柳画桥,芙蓉池畔,玉簪螺髻,裙舞摇曳。回大明宫,回那九层台上,望战旗猎猎,歌舞年华。回灞桥,折一杨柳枝,望向阳关故道。长安,长安,爱之深,思之切。几回回梦里回长安。见宫阙间,梨园里,箫歌曼舞,空山凝云颓不流。见翰林院里,青玉案上,一人轻捋髯须,把酒醉饮。太白,太白,心太白,不容身!鸟儿飞过,长安的天空,留下伤痕。
跟随着使团队伍,缓缓抵达长安城,隔着老远,就能看到长安城的雄壮巍峨,坐在马车上,身裹貂裘的许一凡,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逐渐在眼中放大的都城,心中思绪万千。
这个世界的长安跟中国历史上的长安很像,长安是六朝古都,传承了七千多年,可以说,在这个万年的新纪元当中,长安城占据了一大半的篇幅,在这里也出现过很多风流人物。
长安是天子之城,是上古时期人类文明的重要发祥地,开国于斯,拓疆于斯,祀神于斯,教民于斯,也哀于斯,死于斯,借黄土葬身于斯。
汉朝是第一个建都长安的王朝,把这片曾经贫瘠的土地,变成了富饶之地,汉军从长安出发,北伐北蛮,西征西域,南征南夷,东跨大海,从而把中原的强大传播至西域以西,北蛮以北,南夷以南,东海以东,汉皇帝坐长安,接受贡拜,万邦遂体验了中原人的繁荣。
尽管在汉朝之后,又经历了无数王朝,也曾有王朝建都他城,可长安还是所有中原人心中的京城,京畿之地,尤其是在秦朝和炎朝,更是把这座古城发展了空前的规模。
虽然还未曾抵达长安,许一凡却已经感受到那份历史悠久,文化沉淀的厚重感和巍峨感,让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来由的寻找到了一丝的熟悉感,还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许一凡从安民镇出发,兜兜转转去了很多地方,最终他还是来到了这里。
坐在许一凡身边的李承德,看到愣愣出神的许一凡,就笑着说道:“怎么?被长安城给震慑到了?”
许一凡点点头,又摇摇头,目光落在官道上,缓缓说道:“长安城比我想象的要繁华。”
“那是当然,毕竟是京畿之地,繁华是必然的事情,而这也说明了我大炎的强大所在。”
李承德在说这话的时候,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其实,不止是第一次来长安的李承德是这样,其他人在说起长安的时候,也是如此。
每年,都有无数人从全国各地,甚至是异国他乡来到长安,在这里生根发芽,大展宏图,为这座城池添砖加瓦,只是,能够青史留名的人终究只是极少数人而已,可又如何,每年还是有很多人前赴后继的来到这里。
许一凡闻言,点点头,没有反驳什么。
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许一凡他们是从鄜洲城而来,入城的时候走的是玄武门,在即将进城的时候,许一凡一反常态,径直从马车上下来,站在官道上,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故事和血腥的城门。
之前虽不曾来到长安,可他却在梦中来过之后,玄武门给人的感觉除了厚重还是厚重,这里并没有出现披甲持刀立于城头之上的无名将军,有的只有那一个个身着甲胄的禁军,目光如电的在每一个行人身上一扫而过,警惕的观察着每一个人。
在使团距离长安十五里的时候,随行的数千护卫团选择停下,跟使团分开,然后他们会返回各自的军队复命,外地军队,没有得到命令不可入京,这是铁律,违者以谋逆论处,无一例外。
此刻,在城门处,有一众官员等候在此,为首的是礼部侍郎卢长青,还有鸿胪寺的几个官员,他们负责迎接使团入京,在看到距离城门不远的队伍,突然停下,然后看到身着厚重貂裘的许一凡从马车走下,站在道路中间,仰头看向城门,这让卢长青一行人面面相觑。
知道使团要入京,玄武门这边的行人早已经被驱散开来,留下宽敞无比的街道,那些站立在街道两旁的行人,此时都把目光集中在那个看起来有些孱弱的少年身上,小声的议论着这个少年郎的身份。
马车上,慧缘掀开车帘一角,看向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少年,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承德在看到许一凡突然下车,有些错愕,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在许一凡下车之后,他也跟着下车,来到许一凡身边,陪着他一起抬头看向城门,然后问道:“在想什么呢?”
“我好像来过这里。”许一凡眯着眼,轻声呢喃道。
“嗯?来过?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咋不知道呢?”李承德一愣,好奇的问道。许一凡收回视线,低下头,看向李承德说道:“梦里!”
李承德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白日梦?”
“呵呵!”
许一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他确实在梦里来过这里,不过,梦里的长安城可没有眼前这么繁华。
收回视线之后,许一凡看了一眼正尴尬的站在不远处的卢长青,转过头看向李承德,笑问道:“咱们也算是纨绔子弟了吧?”
李承德闻言,翻了个白眼,什么叫算是吧,本来就是好吧。
许一凡见状,就继续说道:“昔日峥嵘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寒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听闻长安城的纨绔很多,鲜衣怒马是常事儿,既然来了长安城,那咱们也鲜衣怒马一回,敢不敢?”
“有何不敢?”
李承德闻言,眼前一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吁!”
见李承德答应了,许一凡也不在多说什么,把手指放入口中,吹了一声口哨,盗俪马闻声迈着小碎步,就朝许一凡奔驰而来,而李承德也不甘示弱,同样呼哨一声,一匹纯白的宝马脱离队伍,来到李承德面前。
待到盗俪马来到身边,许一凡直接翻身上马,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马鞭,转过头看向同样翻身上马的李承德,双腿一夹马腹,扬起手里的马鞭,拍打在盗俪身上,口中大喝一声道:“驾!”
盗俪嘶鸣一声,四蹄狂奔,朝着城门口就疾驰而去,李承德见状,也不甘示弱,同样一挥马鞭,胯下的白马也疾驰而去。
二人一前一后,径直从卢长青和一众官员面前,疾驰而过,扬起阵阵尘土,让这些习惯待在京城的京官们,面面相觑,各自的脸色都不太好。
“卢大人,这......”鸿胪寺的一名官员,看着疾驰而去的二人,转过头看向卢长青问道。
“年少轻狂,由他们去吧。”卢长青淡淡的说道。
“这恐怕不太好吧,纵马驰骋,可是要论罪的。”该官员再次开口道。
“论罪?你去?”卢长青斜眼看来。
这名官员闻言,摸了摸鼻子,一脸悻悻然,他可不敢去触霉头,一个藩王之子,一个大功之臣,这两位爷都是活祖宗,他可招惹不起,鄜洲城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一场袭杀,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论罪?他倒是想,却也不敢啊,既然卢长青都这么说了,他就权当没看到,至于这两位小爷在长安城内惹出什么乱子,他到不担心。
默认许一凡和李承德离开之后,卢长青抬起袖子,在眼前挥了挥,就大步朝使团这边走来,而钟离辰也走下马车。
“礼部侍郎卢长青奉旨迎接西域诸位入京。”
“钟离辰见过卢大人。”
双方见面之后,就是一阵的寒暄,然后就按照既定的安排,带着使团的众人进入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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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楼。
楼顶位置,此时有两个人,一站一坐,坐的的那位自然是不良人的最高统帅不良帅了,而站着的那位却是炎武帝李建民。
李建民今日在上了早朝,又开了小朝会之后,并没有待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而是微服出宫,来到了这摘星楼上,登高望远,看着脚下这座繁华的城池,目光却落在玄武门那边。
看到许一凡走下马车,站在官道上看着玄武门的时候,炎武帝眉头轻挑,笑着说道:“当年许淳入京的时候,走的也是玄武门吧?”
“陛下记错了,是朱雀门。”不良帅淡淡的回道。
“哦?是这样吗?”
“是的。”
“那当年走玄武门的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