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建国初期的时候,除了世家党势大之外,勋爵党的势力也非常强大,毕竟那是和敕封的各种勋爵太多了,只是,随着王朝的稳固,还有爵位随代递减的缘故,勋爵党的势力是一代不如一代,现如今基本都沦为了吉祥物般的存在。
在诸多党派当中,世家党和言官党还有科举党,是亦敌亦友的关系,而这种关系是在五百年前发生改变的,在五百年以前,科举党的人基本都是出自世家,寒门仕子极少,即便有,也只能选择依附在世家党的羽翼之下,或者投靠其他党派。
可是,在炎宗帝之后,皇家有意打压世
家,使得很多寒门仕子有了出头的机会,于是,一个新的科举党也因此诞生,科举党是寒门仕子的代言人,跟世家党是相看两相厌,这树百年来,双方可是斗的你死我活。
至于说言官党,是人人都不喜欢,却又必须存在的党派,他们以谏言而出名,也是唯一一个敢得罪所有党派的党派,即便是皇帝,他们也会隔三差五的怼一怼,给其上点眼药,总之就是怎么让别人不舒服,他们就怎么来,让人极其的痛恨,却又奈何不了他们。
在等待城门打开的时候,大部分官员就选择闭目养神,上朝是个体力活儿,也是个脑力活儿,稍有不慎,那可就会出事儿的,轻则是被训斥几句,或者庭仗几下,重则直接被拖出去砍了,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也有一些善于钻营的官员,会趁着这个机会,穿梭在一众官员当中,正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每个为官之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为官之道,在这个盘根交错的大鱼塘内,没人敢说自己可以左右逢源,也没人敢说自己能独善其身,清廉也好,贪腐也罢,溜须拍马也好,还是刚正不阿也罢,很难说孰好孰坏,孰高孰低。
在距离城门打开还有一炷香的时候,房巨鹿终于走下马车,看似老迈,却步行稳健的他,倒背着手,缓缓走到了队伍前面,无人上前寒暄,自然也没人敢无视这位老人。
在房巨鹿走下马车的时候,有两人姗姗来迟,一个是李建泽,一个自然是越王之子李承德,而李承德穿着则有些扎眼,蟒袍,挎刀,这可很有嚼头了。
蟒袍一般是藩王才能穿的,若是李穗前来,或者是李承贤前来,如此穿着,自然没有问题,可李承德作为越王的小儿子,如此穿着,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至于说挎刀这件事,越王是唯一一个可以挎刀上殿的存在,可李承德今日不但身穿蟒袍,还挎刀而来,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看到这二人的到来,一众官员多多少少都有些意外,不过,也不算太意外。
李建泽自从从皇陵出来之后,就基本没有上朝,主要还是他无官无职,又不是皇室成员,算是一介布衣,无需上朝,但是,在前段时间,李建泽又回到了皇室宗谱当中,虽然还是无官无职,可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李建泽今天之所以来,主要还是陪着李承德这个侄子前来的。
说来也很有意思,李承德昨天入城之后,还未曾回到越王府,就有无数官员前来拜访,不过,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官员,李承德没有见这些人,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而在这些拜访者当中,有一个人是个例外,那就是齐若兮。
齐若兮在从许一凡那儿出来之后,就带着玲珑公主去了越王府,双方见了一面,交谈的时间不多,可也是唯一一个见到李承德的人。
李建泽并没有去越王府,而李承德也没有去李建泽的府邸,可在今日上朝的时候,李建泽还是出现在御道之上,陪着这个不曾见面的侄子来上朝。
二人联袂出现之后,原本还杂乱无序的队伍,瞬间分开让开一条道路,让二人通过,跟房巨鹿一样,所有的官员都不曾主动跟他们寒暄。
李建泽复起是必然的事情,但是,在炎武帝没有明确的旨意传达下来,还是没有人敢主动靠近他的,所有人对他都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李承德也是差不多的光景,越王是炎朝极其特殊的一个存在,没人敢小觑这个藩王,可要说如何高看,在建国初期那会儿,那肯定是这样的,可现在嘛,很难说。
越王镇守蓟州近千年,在这数百年的时间里,越王始终是一个类似于孤臣的存在,从不跟朝堂上的官员来往,即便是那些出身蓟州的官员,也他们离开蓟州之后,就再也入不了越王府的大门。
二人径直走到了队伍前面,在房巨鹿身后站定,房巨鹿只是微微侧头,瞥了一眼二人,就重新闭上眼睛,而徐肱没有理会李建泽,只是朝李承德微微点头,露出一个长辈的笑容,而李承德自然是两名拱手还礼,把一个晚辈的姿态摆的十分的清晰。
李承德选择站在武将这边,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越王虽然是藩王,可也是武将,可李建泽也站在武将这边,那就有些意思了,这二人从出现到现在,虽然是一起来的,却始终没有交流,这就更有意思了。
看到这一幕的一众官员,都微微眯起眼睛,细细的打量着这二人,眼神晦暗不明。
待到二人到来之后,恰好宫门此时也打开了。
当午门缓缓打开,在执鞭太监的鞭子落地之后,文武百官从左右两边,依次穿过宫门,进入广场,然后就看到了那座雄壮巍峨的大殿。
李承德从穿过宫门开始,就低着头,盯着脚下,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是在说些什么,可没有声音发出,李建泽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微微眯起眼睛,笑了笑。
“一,二,三......”
李承德每走一步,都在心中默念一个数字,待到他走到大殿之前的时候,恰好是九十九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