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放下筷子,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才缓缓转头,看向不良帅。
不良帅此时已经放下酒壶,半壶酒,三瓣蒜,一碗热气腾腾的杂碎面,三者笔直一线放在一起。
二人对视片刻,不良帅转过身,背对着房巨鹿,微微仰头,喝掉手中那杯酒,说道:“三件事我答应了。”
房巨鹿闻言,不再去看不良帅,而是低头把食盒盖好,然后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拎着食盒转身下楼,从始至终,这个老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知道不良帅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在房巨鹿离开之后,桌面上少了几样东西,又似乎没有少什么,那碗热气腾腾的杂碎面不翼而飞了,只剩下一个空碗,大蒜也没有,只剩下几个外壳而已,而那半壶酒也只剩下一个空酒壶而已。
看着背着手缓缓走出摘星楼的房巨鹿,不良帅缓缓转过头,看了一眼相对而放的两个空碗,两双筷子,还有放置在中间位置的空酒壶,不良帅把手中的空酒杯,放在了房巨鹿的酒杯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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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许一凡走出密室,离开摘星楼的时候,恰好看到那个渐行渐远的老人,微微眯起眼睛,而在他身边,放置着一个食盒。
许一凡收回目光,看向地面的食盒,犹豫一下,还是拿了起来,打开食盒,食盒内放置着一把磨损眼中的剃刀。
剃刀只是寻常的剃刀而已,制作粗糙,然而,刀锋却异常的锋利,只是在刀刃之上,出现了几个豁口,似乎在砍在什么东西上面,被崩掉的一般,在刀鞘之中,还有鲜血,不过鲜血早已经干涸,它们就像铁锈一般,附着在上面。
看着手中的剃刀,许一凡又抬起头,看向已经不见踪影的老人背影,微微眯起眼睛,然后他低下头,重新把食盒盖好,拎着食盒缓缓走出摘星楼。
许一凡在离开摘星楼之后,很快融入人流当中。
此时,恰好是太阳落山之际,当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边的时候,汇入人群的许一凡,也随之消失不见了,这让一路尾随而来的探子,大惊失色,疑惑不已。
一刻钟之后。
在城门即将关闭之际,有一骑出城,直奔西北而去,只是,这个人是江湖人打扮,没有人在意一个江湖人的去留,即便是负责守卫长安城的禁军士卒,也只是多看了一眼出城之人而已。
消失了一刻钟的许一凡,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外城的龙门街。
拎着食盒,跟随着人流,从街头一直走到街尾,然后站在一家店铺之前,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店铺的匾额。
樊氏牛肉面馆。
此时,面馆忙碌无比,面馆内外坐满了食客,这些人有穿着寒酸的文人仕子,也有普通的贩夫走卒,还有一些衣不裹体的乞丐,当身着一声白袍的许一凡,出现在面馆前面的时候,迎来了诸多食客的好奇和打量,纷纷猜测这个人是谁。
樊氏牛肉面馆虽然很出名,可也只是在外城很出名而已,对于居住在内城的人而言,那就是一个连下脚都地方下脚的地方而已,一般人不会来这儿,当然,偶尔也会有人来这里尝尝鲜,可也仅仅是尝尝鲜而已,有一次就够了。
许一凡盯着匾额看了一会儿,缓缓迈动脚步,来到当初房巨鹿坐过的桌子旁站定,看着正在吃面的四人,淡淡的说道:“离开这儿。”
“嗯?”
此话一出,正在吃面的四人,顿时眉头紧蹙,眼神不善的看着许一凡。
坐在这里吃面的四人,不是什么寻常之人,他们穿着华丽,从衣服的布料和身上的配饰来看,显然是豪门子弟,这样的人,即便是在内城,也不算多,更重要的是,其中一个人的身边还放着一把刀,一把炎刀。
大炎王朝对江湖人和修行者约束很大,却没有那么严苛,随身佩戴武器是被允许的事情,但是,若是敢当街拔刀出剑,那绝对是面临雷霆一击,一旦出手,不问缘由,双方都要死,而其背后的宗门也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豪门子弟出门在外,随身佩刀佩剑很正常,其大多数都是装饰品,但是,有一种刀他们不能佩戴,那就是炎刀,敢佩戴炎刀走在大街上的,基本都是武将,而且还是那种战功卓越的武将,其他人若是敢擅自佩戴炎刀,是要被问责的。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对于那些底蕴深厚的大家族而言,家中弟子佩戴炎刀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别在外面生出事端就是无伤大雅的,而一般能够佩戴炎刀的纨绔子弟,都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佩刀男子闻言之后,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许一凡,然后就低下头,继续吃面,显然不想理会许一凡。
“三个呼吸,要么走,要么死。”许一凡平静的说道。
“嗯?”
佩刀男子抬起头,微微蹙眉,缓缓开口道:“你在威胁我?”
“不,我是在陈述事实。”
“若我不走呢?”男子微微挑眉道。
“那就去死好了。”
“呵呵......好大的口气,我倒想看看......”
“砰!”
佩刀男子的话音未落,有刀出鞘,然后一颗人头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