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春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
“也到了你‘平反’的时候了。”
……
……
秋宴酒楼。
气氛祥和,百户们彼此闲谈吃喝,只是不时有人好奇地望向主桌,咕哝:
“司首咋还没回来。”
主桌上。
莫小穷抿着茶杯,还算气定神闲,而其余千户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杜元春说去解手,这么久没回来,总不会是掉茅坑了。
“大人到底干嘛去了,是不是有事?”洪庐看向莫小穷。
其余人也望来。
气质阴柔,笑里藏刀的莫千户不急不缓,悠然道:
“各位想多了,许是大人吃坏了东西,这秋日天冷,身子不适。”
呸……你家神通境强者还会拉肚子?骗鬼呢?众人鄙夷。
正要再问,忽而,杜元春姗姗回迟,平静地坐下:“在聊什么?”
众人腰背挺直,目不斜视:“没。”
杜元春心中嗤笑一声。
……
皇宫。
御书房,当皇帝收到杜元春派人送来的密折,当即抛下手头的事,展开阅读。
神情从惊讶,到振奋,到默然,最后成了沉思。
秋日阳光尚暖,风却已经有些冷了。
披着明黄龙袍的皇帝合上折子,负手站在门口,目光飘向悠远的南方。
“禅宗……”
整个奏折里,他最在意的,并非劫狱,也非老侯爷的死亡……这些,已然发生,无法更改。
有所得,是幸。
无所得,也便罢了。
真正让他提起十二分警惕的,倒是那名二境武僧。
作为帝王,他深知那京都民众并不很了解的禅宗,究竟是何等样的势力,那是丝毫不弱于巫师,不,乃至更强的古老传承。
尤其,禅宗还统辖着南方诸国。
“莫非禅宗也搅合了进来么……不,尚且无法做下定论。”皇帝暗忖。
并不是所有僧人,都代表着禅宗的意志。
就像在凉国内,各大州府的江湖中,也有许多修士,与道院、书院并不相干。
也许只是不老林招揽的散人妖僧。
“冯安。”皇帝忽然呼唤。
“奴婢在。”冯公公道。
“今年南方使团,也快到了吧。”皇帝问。
冯公公回想了下,说:“算日子,已不远了,前两日南边州府递来的折子,还说了这事。”
皇帝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忽而想起了杜元春折子里最后一段话,笑着说道:
“吩咐人去一趟道院,说可以派人来了。”
冯公公眼神一动:“陛下是要……”
皇帝嘴角微微扬起:“藏了这么久,朕也该用真容见见那小子了。”
……
夏侯氏的失踪,并未引起外界的注意,南城的动静被杜元春压了下去。
也亏得这些人选的地方偏僻,倒也方便处理。
虽说“劫狱”并未完全成功,但此事若宣扬出去,也着实丢了朝廷脸面。
故而,杜元春的意思是,此事权当没发生过,夏侯一族,便当是奉皇命暗中处死了。
而那僧人,则被丢进了诏狱“甲”字号监牢。
齐平悄然又回到了牢里。
而到了下午时候,秋宴结束,各个堂口的头目返回,突然听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关于齐平的调查结果,已经出炉,即将于明日早朝奏报皇帝。
一时间,整个衙门轰动,继而,向着整个京都官场传播,无数人投来关注的目光。
想知道,最后结果究竟如何。
只是考虑到近期的舆论与风声,大部分人持乐观态度,觉得那齐平,怕是不会有好结果。
若这位镇抚司天才若泯灭了,对百官政敌杜元春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众人不禁翘首以盼。
而京都文坛,无数读书人,也同样对这最终的“宣判”报以极大的关注,“大凉诗魁”、“桃川诗仙”、“只手镇压京都诗坛”的男人,究竟是死是活?无人不在意。
而那楮知行,究竟是帝国的英雄,还是嫉贤妒能的小人,也终于要见个分晓。
在这种气氛中,时间仿佛都变得缓慢起来。
经过了漫长的一个秋夜,时间终于来到了第二天清晨。
早朝召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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