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理理站的近,细长的耳朵抖动了下,只听到“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之类的话语。
谷頢</span>妖族公主惊了,突然意识到,这一切可能都在二人的谋划中,东方流云早就知道了什么,却都瞒着自己……
天空中。
红豆身影近乎透明,手中双刀颤抖了下,本来蓄力的刀气,一下散了。
身披红色僧衣,眼神清澈见底的禅子凌空悬浮,露出如临大敌的凝重,他不知道齐平究竟如何做到这点。
事实上,直到眼下,在他的感知中,齐平仍旧只是个凡人。
没有犹豫,在回神的下一秒,禅子身后的佛光,突然大盛。
战斗还未结束,他怀疑齐平可能借助了某种手段,而他不可能给对方“恢复”的时间。
再多的疑惑,也要等分出胜负再说。
“唵嘛呢叭咪吽……”
佛光中,低沉、神秘的吟唱声响起,那原本愤怒的魔王法相,突然再次发生了变化。
“不好!”
下方,东方流云回过神来,急声道:
“这是六字大明咒,他修成了观音法相!”
禅宗术法与道门不同,却又有相似,恰如凉国朝廷有十二神将护法,禅宗也有诸多法相。
观音法相虽非至强,但在神通境这个阶段,几乎是神隐下无敌法门。
“观音?”
齐平扬眉,似乎终于露出了一点感兴趣的神情。
在他眼中,禅子身后的罗刹褪去凶恶,再次显出大慈悲,那金色法相,似悲悯世人,眼角垂下泪滴。
仿佛不忍目睹苍生凄苦。
只是与禅子最初时呈现出的,有了本质的区别,同样的慈悲,前者是防御,后者是攻伐。
观音巨大的莲台旋转着,朝齐平砸落。
仿佛天倾,泰山压顶。
这便是顶级神通。
当初在西北临城,夏侯元庆一杆长枪横扫八方,炸开的气浪,便将周遭夷为平地。
此刻的禅子,比夏侯元庆更强。
外面,鹿台周遭的修行者们望见这一幕,心神震动。
除了极为神隐还能保持镇定,其余修士,都仿佛隔着光幕,感受到了那股庞大的威压。
心中生出一个念头:
若是自己,必败无疑。
齐平还能赢吗?
庭院中,齐平仰起头,望着那巨大莲台落下,冷风猎猎,掀起他的衣衫与长发。
柳树枝条狂舞,桌上杯中,茶水荡起层叠波纹,发出“哗哗”的响声,壶中热水沸腾,仿佛要炸开。
东方流云与白理理咬着牙,额头沁出汗珠。
意识到,若禅子最早便出全力,他们当时便败了。
二人不禁望向齐平,旋即怔住,只见书生打扮的齐平脸上只有淡然,以及一丝失望的情绪。
“只是这样么。”
他心中想着。
此前之所以没有立即出手,而是在下方观战,便是为了有机会近距离观摩一场神通乱战。
这对真实的他而言,同样是极为宝贵的经验。
故而,直到道门落败,无力支撑,他才站了出来,并对禅子抱有了相当大程度的认真。
然而……
“没有觉醒前世记忆的你,终究不是当年的神圣。”
齐平摇摇头,随意地抬起手,随意地挥起戒尺,随意地轻轻朝遮天蔽日的莲台一拍。
“咔嚓。”
一声轻响,继而,在所有人的视野中,那金灿灿的莲台上,倏然崩开一道粗大裂纹。
旋即,扩散为蛛网。
“咔嚓……咔嚓……”
只是一个呼吸,密集的裂纹延伸到了观音法相的每一处,旋即,崩解,炸裂为无数光点,朝天空飞去,宛若无数萤火。
禅子闷哼一声,眉心的“卍”字倏然裂开,黯淡、消失。
他眼神有些茫然,似乎,看了看双手,感受着这体内真元飞快消耗,直至干涸。
身体维持不住凌空,飘飘摇摇,落在了庭院中,就在他之前,站立的地方。
“还要打吗?”齐平收起戒尺,平静地问。
天空中,孤零零的红豆怔在当场,沉默无声,片刻后,两柄造型独特的刀“当啷”一声,从空中抛下。
弃权。
远处,烟尘逐渐散去,卫无忌咳血走出,看到这一幕,颓然地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炉子。
禅子双手合十,深深叹了口气:
“我们……输了。”
……
……
“驾!驾!”
京都,宽阔的主干道上,两辆华丽的马车并行。
车夫抽动马鞭,车轮骨碌碌,滚过青石路面。
安平掀开车帘,有些焦急地朝前方望去,却只见旌旗如林,人头如海,前方鹿台隐约可见。
只是因为角度和距离的缘故,尚且无法看清光幕。
“怎么回事,前头为何喧哗?”她抓着马车扶手,急声问。
周遭的护卫们摇头:“禀郡主,卑职看不清。”
隔壁车厢,长公主秋水般的眸子露出一丝疑惑,感觉那喧哗声,有些不对劲。
果然,没多久,声音便消失了,前方鹿台安静的吓人。
有“轰隆”巨响,如雷霆般传开。
隔着很远,都能听见。
二人马匹受惊,车夫忙扯缰绳操控,堪堪将马车停在禁军隔离出的通道前。
两位皇女同时迈步,走下马车,在下人的护送下,朝鹿台走去。
她们都已猜到,恐怕即将分出胜负,道战也将落幕。
那个人……也该出来了。
这次,想来对他是个打击,二人心中想着,介时如何安慰。
这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浩大的声响,传荡而来,宛若闷雷,压过了本就不多的嘈杂:
“我们……输了。”
安平神情一黯,虽然早有准备,可当亲耳听闻,身为皇族一员,终究不好受。
长公主永宁起先也是心中一沉,只是,很快的,她便蹙起了眉头,迟疑道:
“这声音……”
下一秒,便听全场响起热烈的欢呼:
“凉国,大胜!”
“齐公子,大胜!”
二人怔住,彼此对视,美眸瞪圆。
凉国……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