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不但会吃螃蟹,还会打架时候往人脸上吐真元吐沫……美其名曰出奇制胜……齐平疯狂腹诽,想起了这货教自己阴招的岁月。
一伙人当即大快朵颐。
等吃的差不多了,齐平用手绢擦了下手,旋即从怀中取出青玉法笔,手腕一转,写了一个“封”字。
神符扩散,化为一道光罩,隔绝船舱内外。
众人一愣,便听齐平说道:“吃也吃了,下午就到府城了,也该说说案子了。”
闻言,众锦衣当即敛去轻松,正襟危坐,洪娇娇眼珠发亮:
“早等着呢,咱们这次到底怎么查?”
从京都离开后,齐平便说了此行目的,众人对案子已经有了个基本了解,但具体细节,只有齐平知道。
就连余庆掌握的信息都没他多。
至于如何下手,这些天,大家私下里也讨论了很多次,只是最后还是要齐平拍板。
“重申一次,此次我们的目标有三个,其一,是寻找失踪的金牌密谍,其二,是调查吴家是否与不老林有接触……
其三,便是尝试找到不老林在越州的据点,抓捕核心成员,从而获得这个江湖组织更多的情报……
呵,看似是三个,但实际上,也可以合并成一个。”
齐平语气凝重:
“根据衙门情报,密谍传回的上一份情报中,便曾明确提及,他在跟踪一名疑似不老林成员时,发现其进入了国公府。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并未深入,而是暂时撤回,将这份情报发给了负责转送消息的同僚。”
“再然后,他就突然失踪了。
从逻辑判断,要么是他跟踪的事被发现了,要么,是他在继续追查过程中,出了意外……也就是说,他的失踪,与调查吴家很可能有直接关联。”
几人听得专注,余庆开口道:
“所以,我们还是要以调查吴家为主?”
齐平点头:“准确来说,是调查国公府为主,但问题在于,没有实际证据前,我们不好大张旗鼓针对越国公。”
这的确是个麻烦,好歹是帝国一等公爵,皇帝给的手书,也只是“密令”,是在关键时候用的牌。
况且,明面上针对国公府,也会导致调查难度增加。
“所以?咱们这次暗访?”洪娇娇问道,“像是在西北那次一样?”
西北之行后,女锦衣认真进行了总结学习,感觉自己的探案水平已不可同日而语。
齐平摇头:“不是。”
洪娇娇:“……”
裴少卿疑惑道:“不暗访吗?可你不是说,以对方身份,不好明着查?”
齐平清咳一声,迎着一双双困惑的眼睛,解释道:
“京都里还藏着内鬼,或者说,不老林的眼线,这一点你们都知道,当初去西北,我钦差的身份就泄露了,这一次,若是我没猜错,越州的不老林成员恐怕也收到了消息……
呵,不要觉得不可能,以我现在的名气,在京都里突然消失了,还带着你们一起,再调查下出入京都船只,很容易就能猜到目的。
所以,纯粹的暗访没有意义,也许从我们踏上码头的一刻起,就被很多人监视了。”
顿了顿,他说: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等之后进城,我们不做隐瞒,直接找到知府。
名义上便是调查不老林,但不要提国公府的事,然后暗中对其进行调查,这样一来,无论吴家有没有问题,都能避免正面冲突。”
余庆皱眉:“这样行吗?”
若国公府是干净的,自然无妨。
可倘若真有联系,这样容易引起对方警觉。
齐平无奈摊手:
“可的确没办法,尤其我名气眼下这么大,虽然这边见过我的人没几个,但画像恐怕早传过来了,很难暗访。”
众人点头,觉得也只能如此了。
……
饭后,众人各自离开,齐平单独将余庆拉到了一处船舱内,再度用“封”字符封锁内外。
旋即认真道:“头儿,我要拜托你件事。”
余庆愣了下,说道:“什么事?”
齐平表情严肃:“我准备离开队伍,一个人暗中调查。”
余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这才是你真正的计划?你要把我们丢在明处,吸引敌人的视线?类似西北那次?可这不行的,以你如今的名声,肯定被重点盯防,你突然消失掉,必然会被察觉。”
他觉得不成,类似的方法在西北成立,是因为他那时名气还小。
齐平笑道:“我知道。”
“那你……”
齐平不再卖关子,忽而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物,竟是一只巴掌大的纸人。
只见他灌注真元,同时默念咒语。
旋即,“啪”的一声,那纸人迎风见涨,转眼间,成了另外一个“齐平”,与他从上到下,一般无二。
齐平又取出一只面具,轻轻覆盖在脸上,倏然化为了另外一张陌生面孔。
“这……”余庆目瞪口呆。
旋即,眸光大亮:“所以,你要用这纸人替代真身?与我们在一起?你伪装成别的面貌离开?”
“没错,”齐平打了个响指,笑道:
“还是明暗并行,但西北那一次,是提前泄露了查案方法,敌人才能针对性布置,而这一次,我没有与任何人说,就连司首都不清楚我要如何查。
呵,甚至于,就连这个方案,也是我昨晚临时在几个备选方案中丢铜板选中的,敌人不可能提早安排。”
这就是他的计划之一。
为此,在离开京都前,他找到了东方流云,求了一枚特制的纸人。
其实,若不是纸人存在瑕疵,他甚至连余庆都不想说,毕竟知道的人越少,暴露的风险越低。
“当我‘不在’的时候,我需要你帮着遮掩一下。”齐平说道。
余庆没有犹豫:“好。”
二人商定完毕。
……
送走余庆,齐平收起纸人,没再上甲板,而是躺在船舱中养精蓄锐,同时推敲细节。
虽然做了安排,可他并不会低估对手,也没指望这一手“偷天换日”能支撑太多时间。
“越州情况复杂,任何计划都赶不上变化,所以,我不能完全寄托对方不会发现,但多争取一天时间,都是好的……”
“呼,我一直在将国公府当假想敌,如果对方没问题,那我眼下的安排完全就是与空气斗智斗勇……”
齐平自嘲地想着。
在颠簸中,船只赶在傍晚到来前抵达了越州城码头。
而就在这时候,计划之外的“意外”,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