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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车来了。”
南城,清晨薄雾散开,身影曼妙,鹅颈修长的林妙妙领着丫鬟珠儿,推门进院。
天气渐热,院中花草繁盛。
换上了荷叶花边罗裙的云青儿欢脱地跳出来:“来了来了!”
然后才是穿着褂子的云老先生。
今日讲经大会,全城瞩目,云老对佛不感兴趣,但他关注佛道之争。
“禅宗要宣讲学说,道门岂会毫不在意?定有一场交锋。”云老如此判断。
再加上云青儿吵着要去看,便准备前往。
“道院也去人的话,姝儿和小园也许也会去呢。”云青儿如是道。
凑热闹是真,想要和朋友见面,也是真。
这时候,一行人进了马车,在留守的向家汉子驱使下,马车朝内城走去。
净觉寺在内城,起初,一行人还没太大感受,等过了内城门,登时眼前一亮。
“好多花啊。”云青儿掀开车窗的帘子,素白的脸庞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缘瞪得圆溜溜的。
只见,内城主干道两侧,每隔一段,竟摆放花束。
姹紫嫣红。
“不是所有街道,应该是朝净觉寺去的路上,都摆放了。”林妙妙探出头来,美丽的脸庞上表情复杂。
云老先生冷哼一声,颇为不喜。
“咦,还有好多带刀的。”云青儿指着街上,惊讶道。
人群中,赫然有些穿着同色艳红短襟,腰间佩刀、佩剑的武人,成群结队,耀武扬威。
“那应该是各大州府来的江湖门派。”林妙妙做足了功课,说道:
“那是红衣会,宛州那边的江湖门派,做漕运生意,很有些名气,各地官府都要卖些颜面。”
“那是鱼龙帮,也是类似的水运生意,主要在越州。”
“白衣门,是个杀手情报组织,不过若论情报,还是天机老人最擅长。”
林妙妙侃侃而谈,一个个介绍过去,听得云家祖孙吃惊不已。
“林姐姐你好厉害,知道这么多。”云青儿一脸羡慕。
林妙妙笑了笑,没说什么,当年为了复仇,林武入江湖,很多门派都了解过,不过眼下,也就只剩下谈资了。
“咦,那些呢?好似也是江湖人,但好多女子。”青儿眼睛一亮。
林妙妙望去,看到了一辆马车,马车周遭,有佩刀精悍的女侠跟从。
“唔,应该是移花宫。”她说,然后有些奇怪:“据说移花宫不大喜欢参与江湖争斗,没想到这次也来了。”
说话的功夫,一行人距离净觉寺越发近了。
街上,已经是摩肩擦踵,只好弃车而行,向家汉子们开路,护送几人往前走。
净觉寺原本只是一座僻静古刹,这两个月,经过大刀阔斧的扩建,已经颇具规模。
周遭建筑拔地而起,虽距离完工还远,但起码看起来,初具气象。
净觉寺外,铺平一座环形广场。
此刻,广场上人满为患,最里头,可以看到一座高台。
周围摆满了花草,讲经大会只有一个台子,供禅宗宣讲,周围并没有王公贵族,满朝文武的坐席。
只是由禁军清出一片区域,有礼部的官员出面,作为朝廷代表,两位公主的马车也是停在那边。
另外一处较为瞩目的,便是道门众人。
许是为表“尊敬”,禅宗为道门专门开辟了一片地方。
这时候,齐平已跟从队伍,抵达此处,耳廓微动,将远处人群中的议论声,收入耳中。
“怎的这么多人?”一名读书人挥汗如雨,只觉闷热,人群臭不可闻,郁闷道:
“和尚讲经,竟有这般多人来看?什么时候京都百姓对大和尚感兴趣了。”
旁边一名中年人摇头:
“书生你没看报纸?禅宗大和尚会布施丹药,叫什么悬壶老僧,说是包治百病,很多人都来碰运气,看能否得些丹药的。”
另外一人鄙夷:
“只丢出个没影子的好处,就这许多人来了,莫非忘了大和尚是站在南方诸国一边的?”
中年人奇怪道:“那你们不也来了。”
那书生梗着脖子,说道:
“岂不闻讲经可辩?今日禅宗讲经,道门岂会放任?恐怕有好戏看呢。”
“就是,就是。”
一群乐子人附和。
中年人好奇道:“那你们觉得,这佛道究竟哪个厉害些?”
这话问出,只见周围百姓都一脸奇怪地看他:
“这还用说,当然是道门厉害,去年南方诸国来京都,也是这帮大和尚逞威风,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齐公子打的落花流水?
那什么禅子,都甘拜下风,被齐公子的佛偈说的自惭形秽。”
提起这个,不少当初看过道战的民众,口若悬河,讲述起来。
显然,当初那一战,于所有京都人而言,都是极为自豪的事。
“可,齐公子已经死了啊。”突然,有人小心翼翼提醒。
霎时间,人群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