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热闹喧哗,人流众多,除了蛮子外,也不乏一些被草原王招揽,收入麾下的,“弃暗投明”的凉国官员。
齐平又足够低调,并不起眼,故而,并没有人注意到,他倏然变化的脸色。
“禾笙!”
他竟从嘈杂声浪中,捕捉到了禾笙的名字。
在附近某几个将领的交谈中,草原王终于消耗光了耐心,为了庆贺大军出征,准备今夜“吃掉”那个神通女修。
这里的“吃”,显然不怎么正经。
齐平一时间,也不知是焦急,还是庆幸,前者自不必说,若是自己今晚没来,岂不是要追悔莫及。
后者,则说明,起码在当下,禾笙还是“安全”的。
“还有机会!”
必须提早行动了,齐平抿了下嘴唇,远远看了宴会厅内,与草原王交谈的黑色披风。
已有了决定。
悄无声息,离开了此处,钻入人群中,用“幻”字神符催眠了一個下人,问明地牢所在。
旋即遁入黑暗,辨认了下方向,朝某处赶去。
……
地牢内。
深处此地的犯人们不见天日,也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甚至连外头的热闹声浪,都半点听不到。
牢房内。
书院弟子们一个个神情枯槁,虚弱地或躺或坐,在那一日元周到来后,这几天里,没人在来提审过。
但他们却反而愈发紧张,感觉死期已不远。
“桄榔。”
突然,远处牢房打开声音传来,惊醒了浅睡眠中的禾笙,她抬起头,就看到一行人迈步走来。
“先生,”元周换了身新衣服,脸色平静:“如何?可做出了决定?”
穿着白色儒生衣袍,脸庞苍白无血色的禾笙平静道:
“你杀了我吧。”
元周深深叹了口气:
“看来您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便也不再劝了,不过杀不杀您,我可做不了主。
呵,此时此刻,外头正举办誓师晚宴,明日大军就要出征,草原王下令,要单独‘提审’您,还请配合些,好歹是师生一场,我不想做的太粗鲁。
况且,您这么好的身子,若是伤了,在那床榻之上,也未免不美。”
……听到这句话,牢房内学子皆白色,一人骂道:
“你个畜生!你敢对先生无礼,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更有一名名学子试图阻拦。
元周神情冷漠,挥手道:“动手。”
身后,两名孔武有力的狱卒打开牢门,踢开被封了修为,比普通人还虚弱的学子们,一把抓住禾笙的胳膊,将她拖曳出去。
禾笙尝试挣扎,但只迎来“啪”地一个耳光,打的她鼻梁上眼镜飞出去,掉在地上。
白皙脸庞倏然浮现巴掌印。
“住手!打坏了脸,大王动怒起来,你们有脑袋掉吗?”
元周呵斥,旋即捏起禾笙下巴,在后者愤怒的目光中,仔细打量片刻,这才松了口气。
旋即,在一阵怒骂,唾弃,哀戚声里,将失魂落魄的禾笙带走。
临走时,一名狱卒嗤笑:
“别想着别人了,你们先生若给大王服侍舒坦了,没准还能混个奴婢的身份,至于你们,明日大军出征,可还缺一批人祭旗。”
说完,咣当一声,锁上牢门,此处重归死寂。
一时间,哭声不绝,为禾笙,也为自己,身为书院学子,曾经的帝国天才,如今却沦落的这般结局。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一名男弟子摇摇晃晃起身,镣铐哗啦啦响,惨笑道:
“各位师弟师妹,师兄我无能,先走一步了。”
说着。
突然,猛地一头朝墙壁撞去。
竟是要自绝于此。
“赵师兄!”
凄厉尖叫声里,突然,“咣当”一声巨响,从走廊尽头传来,那名寻死的弟子一愣,下意识停步,扭头望去。
继而,就见黑沉沉的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以及“呜呜”的挣扎声。
就看到,一名读书人打扮的青年,面无表情,从黑暗中走来。
手臂抬起,铁钳般攥着一名狱卒的喉咙,后者奋力挣扎,脸庞青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学子们愕然地看着这一幕,没反应过来。
齐平扫过牢房,目光落在地上那只破碎的眼镜上,倏然变色:
“禾笙去哪了?!”
……
……
“嬷嬷,接下来如何做,不用我吩咐你了吧。”
某间房间外,一身黑衣的元周负手,小刷子一样的双眉下,眼神森寒,对面前三五个妇人说道。
几名妇人战战兢兢,为首的一个胆气却足,堆笑道:
“您放心,不就是处置女子么,不过,这位看着好像……”
老嬷嬷迟疑地看着地上,半躺着的禾笙。
元周说道:
“这是个修行者,呵,放心,修为已经封死,又关了好些天,虚弱的很,不过为了避免麻烦,我喂了软骨散,省得她自杀。”
“懂了,懂了。”老嬷嬷谄媚点头。
元周又交代几句,才迈步离开,老嬷嬷一声令下,几名妇人将浑身无力,好似抽去骨头的禾笙拖进物里。
只见,里头摆着个大浴桶,热气腾腾,周边还有一堆物件。
“刺啦!”
禾笙衣服倏然被撕开,她惊呼一声,发现自己被扒光了,丢进了浴桶。
“噗通!”
神通修士身躯超凡,虽虚弱无比,却仍白嫩细腻,令人垂涎欲滴。
这时候,炸开水花,她身上原本的灰尘,化为泥浆,流淌下来。
然后,几名“孔武有力”的妇人合力,捉住她双手双脚,呈大字型,好似浣洗衣物般,将她浸泡又拉起。
之后,又扯来白色的沐巾,乃至满是羊绒的刷子,开始仔仔细细,“刷”着禾笙身子的每一处。
“恩……”
禾笙羞愤欲绝,眼神中泪水簌簌落下。
像她何等人物,在京都时,虽只是书院先生,地位却足以与公主平起平坐。
读书,喂猫,侍弄花草……清清白白数十年,如今,却被几名村妇如此摆弄,羞辱,恨不得当场自尽。
可偏生浑身无力,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只能发出一声声哀鸣。
“啪!”老嬷嬷将刷子从她双腿间抬起,一手打过去,带着嫉妒道:
“鬼叫什么,我们几个又不是男子,要叫等床上叫去。”
禾笙瞪圆眼睛。
“呵,还是修行者呢,这身皮真是嫩啊,”老嬷嬷讥讽地挥舞着刷子:
“不过,又怎么样?不还是个女人。”
接着,便是一通污言秽语,极尽挖苦之能。
每一句话,都如钢针,凿进禾笙千疮百孔的心里,她眼神一点点灰暗下去,变得空洞,麻木,仿佛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当她被从浴桶里捞出来,浑身皮肤泛红,干净无尘,一群老妇人又仔细地将她擦干净,并熟稔地给她梳妆。
描眉画鬓,绾起长发,穿上白色宽松的睡衣,只腰间用一条布带系着,方便解开。
“成了。”
当最后一步完成,铜镜里,已经出现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只是眼神空洞,没有半点神采,如同失去魂魄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