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冷了，我们家已经燃起暖地龙来了。不然早上起来，乎伸不出手，更别说换衣晨练了——晨练后还要擦洗，不升地笼恐怕是要感冒的，更耽误事。现在真生不起病，乎稍微一耽误课程，月考便完蛋了。”

钟灵慧最焦虑的便是自的成绩，她们多数在家有过一定的教育经历，也都比较聪明，通过扫盲班是不成问题的，但一旦升入初级班，课程极大扩展，立刻便感到捉襟见肘起来。叶昭齐绝非这帮女郎家境最富裕的，但最受敬仰，便是因为她的学业实在没话说——论底子，实大多数人的底子都差不多的，叶昭齐无非只是在语文上有一点优势而已，但也比不过饱读诗书的成人。买活军在初级班的课程，对大多数人来说都完全陌生，而叶昭齐似乎掌握了一神奇的学习方法，让她能赶上大多数成年人，又把时间安排很好，这一点就不能不让人羡慕了。

“昭齐，你当真只是背书吗？”钟灵慧正是为物理发愁着，上午才板着脸训学生们，‘这也不懂吗？这很简单啊’！午便对叶昭齐说着自看物理书时的茫然，“就说物理吧，那些这个力、那个力，我实在是理解费力，什引力、摩擦力、重力……天！还有何，平面何也罢了，立体何我看了点课本，真是不好懂，真不比代数，那个我是经常能拿满分的。”

“那个力实挺好懂的，”叶昭齐还是不理解，她能学会的都不觉难，真觉难的反而是代数部分，“这个死记硬背就好了，至于立体何，也还好吧，实在不懂，自裁点模型，卷起来摊开的算面积，不是也挺好的吗？”

“唉，反正这期月考，我觉我物理成绩不会好的，最多便拿个八十分不错了。”

“实八十分以了，我觉我也就是八十多分的水平，再要考高了就全凭运。”叶昭齐觉这都是很简单的事，“这就和做八股文一样，做选择题也有机巧的，有时候实就是和出卷人做那个什……‘理博弈’……”

她倒不是不愿说太明白，只是自的法也还不成熟，只模模糊糊说了这句，要再说，也很难总结出条条道道来，但叶昭齐的确很多时候做选择题，若拿不定主，便会猜测出题人的理，而且颇能奏效，总以猜对。因此她认为自的分数是有水分的，也对钟灵慧道，“灵慧，实考试分数，无非就是反映了咱们对知识的掌握水平，这有许多知识，或许都是日后需要用到的，也不必着急于分数本身，还是要扎实读书，不然便是考了高分，到了岗位上也是要出纰漏的。”

钟灵慧嘀咕道，“理是这个理，但我不到有什活是需要立体何的，还有那个物理，这个力，那个力，知不知道难道妨碍我做账了吗？”

实叶昭齐也觉，非但物理，还有很多化学知识，好像和大多数人的工都没有系，但她以为谢六姐做事自然是有自的道理在，只是她们一时还没能参悟明白而已，因便努力地了一会，道，“那也不是的，或许有些道理在生活也有用呢，譬如咱们学了化学之后，是不是便不会被什火取栗、水出血之类的把戏骗了？”

这的确是化学课很引人入胜的栏目，便是解析如今常见的江湖骗术，钟灵慧了，也道，“是了，不说别的，便说咱们的矫正鞋垫，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都是从生物学和力学结合而来，才能推算出的一个公式。来六姐处定然有更多的好东西，只着百姓们上了学后慢慢地造出来。我们读不好，只能说明了我们不是买活军要找的人才。”

昭齐笑道，“也不是你读不好，只是你或许还没开窍罢了，六姐不是说了，女子尤擅长算学、物理、化学，便是一时学不好，长到十五六岁便开窍啦，你且耐着『性』子，学到那时候再看罢。”

谢六姐的话，众人定然是奉如圭臬的，哪敢反驳？钟灵慧点着头也是深以为然，只道自还没到开窍的年纪，暂且不必灰。

买活军这不喜欢浪费，因此除了肉菜、炒菜之外，余的米饭、咸菜，大家都宁愿少量多次地打，免被食堂巡逻的后勤揪住了辫子，不但要当众指出浪费，而且或许还要扣政审分。这两个女孩子也养成了先吃肉、炒菜的习惯，米饭只打了一小碗，如此尽量地先把菜吃完了，再来吃米饭，就这样吃完了有时候还要打饱嗝，钟灵慧道，“我这是来了这之后，饭量一下大增了，不然，这一碗菜，我在家以吃一天！”

谁不是如此？昭齐原本在家，一天也不步路，现在每天早上要起来晨练，随后来上班，下学后再自回家，更别提有时候还要上体育课了，再者买活军这是以健硕为美，女子能吃压根不会被人嘲笑，反而是当做优点来夸奖，只有能吃、肯练，浑身都是活肉，才有入选买活军做女兵的能，昭齐虽然没过当兵，但食量至少也是原本在家时的两倍。她先把红烧鸡块都仔细吃了，又把打的一份辣炒秋葵配饭吃光，一边吸解辣一边说，“实都是活动多了，饿出来的饭量，若说味道，实也就这样，吃久了便觉普通了。”

“嗐，谁说不是？没看周、楚那家的女娘，都不来食堂吃饭的，都把餐票卖了，或者送人，自去校门口包餐——这食堂的饭，大锅菜，不能和小炒相比的。”

钟灵慧已吃光了炒菜，这会儿打了一碟的榨菜回来，就着榨菜吃杂面花卷，一边和叶昭齐聊天，她忽然戳了叶昭齐一下，“快看，便是门口进来那个小郎，身后跟了两个人的那个——就是今早我和你说的，他好像是使团的人，此后也要和我们一起读书了！”

“有人说——”她压低了声音，戏剧『性』地宣布，“这个人就是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