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芳先前在北静王水溶的吩咐下,前去城池之外,此刻见到辽阳城已经攻破,心头不由暗暗懊悔不已。
此刻,在大批亲卫扈从的陪同下,贾芳扬鞭策马来到北静王水溶近前,朗声说道:“王爷,辽阳城破了。”
北静王水溶见此,心头大喜,连忙说道:“贾芳将军来的正好,城中战况焦灼,贾芳将军率兵前去驰援,争取一锤定音!”
贾芳闻言,神色一震,朗声说道:“王爷放心!末将这就前去荡平女真鞑子!”
说着,贾芳当机立断,再不耽搁,招呼着手下的骑军,如一团红色火焰,浩浩荡荡地向着辽阳城城门铺天盖地的冲去。
而辽阳城中的汉军有了贾芳这股生力军的加入,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面豁然开朗。
尤其是贾芳所率领的还是河北边军当中的骑军,无疑是精锐当中的精锐。
北静王水溶清竣的剑眉挑了挑,目送着贾芳的背影远去,心神就有几许欣然莫名。
辽阳城中,已是杀声震天,惊天动地。
勒克德浑在发现拿不下康鸿之后,并没有选择恋战,而是再次让手下的将校,迎上前去,自己则是率领一众女真兵丁,徐徐退入内城,与汉军的江南水师、河北边军展开攻防对抗。。
反而一时间还逐渐站稳了脚跟。
内城的城墙上,副将鄂伦面色惶急,转眸看向一旁的勒克德浑,朗声说道:“王爷,辽阳城守不住了。”
勒克德浑面色铁青,那双如虎狼一般的眸子,目光可谓坚定凶悍,沉喝一声,道:“守不住也得守!”
副将鄂伦闻言,心神一震,也不好再劝。
勒克德浑面如玄水,目光冷芒闪烁,朗声道:“我们的后面就是盛京城,一旦城破,我等家小都会被汉人奴役,纵然战至一兵一卒,也要狠狠撕下汉人身上的一块儿肉来!”
身旁的一众亲兵马弁闻言,脸上多是现出振奋之色。
就在勒克德浑慷慨陈词之时,忽而阵阵铁蹄踏地之声,自城门响起,让人震耳欲聋。
不大一会儿,就见大批军容雄壮的骑士,浩浩荡荡而来。
为首之将,其人身形颀长,面容白净俊朗,剑眉朗目,策马奔腾,手里挽着缰绳,风驰电掣。
一柄柄马刀,在日光的照射下,似是闪烁着寒芒,每一次挥斩而下,都有阵阵血雨激荡而起。
大汉的骑军到了。
贾芳此刻外罩玄色披风,内着软甲,坐在马鞍上,手挽一根马缰绳,掌中的一柄锋锐无匹的长刀,刀花炽耀闪烁几下,就已向着不远处的士卒挥斩而去。
但听“噗呲,噗呲”之声响起,顿时可见腥风血雨裹挟而起,原本还在依托内城守卫的两红旗旗丁,一下子被铁骑压制而下。
这一路而来,惨叫声连连,不少兵卒倒地不起。
在这一刻,汉军的兵力再次占据上风,宛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勒克德浑眉头紧皱,目光宛如凝露一般,心头不由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王爷,城中守不住了,不如退回浑河,隔河而守,纵然汉军兵临城下,我大军还有阻遏的机会。”鄂伦开口说道。
勒克德浑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无比,沉声说道:“坚守此地,让汉军付出代价,盛京城的守备也能减轻一些压力。”
这会儿,副将鄂伦开口道:“王爷不如先率领兵马撤出辽阳城,末将统帅兵马,与汉军相抗,既能迟滞汉军攻势,也能顾全盛京大局。”
“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勒克德浑开口说道。
就这样,在勒克德浑的坚持下,城中的两红旗旗丁以及汉军旗兵马,死战不退。
宁远城
在经过了士卒打扫战场之后,贾珩在陈潇以及锦衣府卫的陪同下,大步进入城中。
宁远城,府衙衙门
在经过了两天之后,经受战火摧残的宁远城,也被重新清扫一空,尸体被汉军搬运走,只是城中弥漫的一股血腥气,表明前几天战事的惨烈。
而原本是郑亲王济尔哈朗,用来议事的厅堂当中,贾珩落座在一张漆木条案之后,过手里的战报汇总,轻轻翻阅着簿册。
不大一会儿,贾珩凝眸看向一旁的陈潇,朗声道:“让人将济尔哈朗的人头硝制起来,装入木匣,连同报捷的军报,一同递送至神京城。”
宁远城被攻破,标志着汉军第一阶段的作战任务取得了重大胜利,剩下的就是松锦一线的国战决战。
陈潇朗声问道:“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进兵?”
贾珩面色微凝,朗声说道:“接下来整顿兵马,多尔衮肯定死守锦州城,辽东女真原无多少战略纵深。”
陈潇修眉皱了皱,目中若有所思,道:“也不知辽阳那边儿情况如何。”
贾珩道:“辽阳城倒也不难攻破,就看北静王水溶等人的谋略了。”
陈潇点了点头,也不再说其他。
贾珩道:“现在先不忙说这些。”
正在两人议论之时,就从外间进来一个锦衣府卫,抱拳说道:“都督,楚王和魏王来了。”
原来,魏楚两藩押运粮秣至山海关,向着盛京而来,闻听宁远城为大汉攻破,心头大喜不已。
贾珩转眸看向陈潇,说道:“他们两个过来了,你随我一同去迎迎。”
陈潇清冷玉容展颜一笑,轻轻“嗯”了一声,随着贾珩前往迎接两位藩王。
此刻,楚王与魏王两人已经在王府护卫的陪同下,来到了宁远城门前的街道上,正在叙话。
楚王朗声道:“子钰当真是能征善战,这才多久的光景,宁远城已经攻下了。”
魏王陈然点了点头,清声道:“宁远一破,就是锦州,那时又是一场大战。”
不过,因为领兵之将是贾珩,魏王显然信心十足。
楚王面容也有激动之色,感慨了下,说道:“˙锦州一下,即是盛京,我大汉收复辽东之期不远了。”
等那时,大汉江山社稷再无外患。
正在哥俩儿个叙话之时,却听大门处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说道:“两位王爷来了。”
楚王与魏王循声而望,自是见到了贾珩与一旁的陈潇。
楚王面上带着笑容,说道:“子钰,别来无恙。”
贾珩笑着说道:“两位王爷真是及时雨,我这边儿说正攻打锦州,军械和粮秣匮乏。”
楚王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子钰一举拿下宁远城,女真之寇都盛京城,已是遥遥在望了。”
魏王那张清竣、俊朗的脸上也有几许欣然之意,清声道:“子钰这一胜,父皇知道以后,定然龙颜大悦。”
贾珩点了点头,道:“已经让人递送军报和奏疏给圣上了。”
说着,伸手相邀道:“此地非说话之所,还请两位殿下,至府衙一叙。”
楚王与魏王二人闻言,点了点头,然后随着贾珩一同前往宁远城的衙堂当中。
三人分宾主落下,锦衣府卫奉上香茗,然后徐徐而退。
楚王点了点头,清声道:“这次主要是递送军器监递送而来的红夷炮铳铳弹,一共三万枚,此外还有兵器、军甲,冬日所需的被服等物,还请子钰过目。”
说着,身后的王府长史廖贤,整容敛色,将手中的清单簿册,递将给贾珩的锦衣亲卫。
贾珩从府卫手中接过清单簿册,垂眸阅读,说道:“楚王殿下辛苦了。”
魏王陈然似乎也不甘示弱一般,说道:“小王也筹措了粮秣,大约有一百万石,羊十万头,各种酒肉六百车,以供大军所需。”
而一旁的王府长史邓纬也将手里的书册,递将过去。
贾珩同样阅览而毕,将簿册清单放在一旁的小几上,笑了笑,勉励道:“两位王爷,这一路操持辛苦了。”
楚王笑道:“为国效力,为社稷谋事,不敢言苦。”
魏王也谦虚道:“本分之事而已。”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去吩咐后厨,准备接风宴,我为两位王爷接风洗尘。”
而后,贾珩引着两人来到偏厅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