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了莲儿几颗灵果,她道:“这是今天上午的果子,没事别打扰爸爸。”
说完就回屋子继续写写画画,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这一次行动的各种分析。
八月,晦日。
天机突变,杀机显现,天下骇然。
皇帝还来不及找天机阁问话,就收到一封来自西北边关的加急文书,书中言明,八月上旬西域蛮夷攻城,来势汹汹,不过旬日,边城被破,如今已退守西北河中城,固守待援。
皇帝顿时心血上涌,急忙临时召开朝会,询问对策,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吱声,他又招人去请胡煦,却被告知胡煦身染顽疾昏迷不醒。
失望之下,皇帝吐血昏迷。
深夜。
皇帝醒来,立刻招来文学殿一品大学士林树堂问话,“蛮夷扣关,何以教朕。”
林树堂磨磨唧唧的不愿开口。
皇帝见状挥退四周宫女太监,示意林树堂言明有何计策。
林树堂叹息道:“世家门阀把控朝纲,导致政令不通,为今之计,唯有一计,但臣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皇帝摆摆手,说道:“但说无妨。”
林树堂抬头看了皇帝一眼,这大胆的举动比起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同样惊心动魄,“颁布州牧令,派选州牧,掌一州军政,牧民御敌。”
皇帝点头,面色苍白的笑了起来,“此计,无异于服毒自杀。”
林树堂继续说道:“如此,陛下可优先派选几位州牧,特别是皇室中优秀子弟,可优先考虑封地。”
皇帝的面色终于有了几分回暖,“薪火相传罢了……”
林树堂惨然笑道:“虽是阳谋,但也许会埋下亡国之种。”
皇帝沉默片刻,沉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
第二日。
皇帝颁布州牧令,政事堂很快便通过这一决议,举国上下,一片哗然。
————————
杨万里与那些世家门阀子弟不同,他出生于寒门,老母依靠织绢养蚕供其读书科举,可惜由于家境贫寒,空有一腔报国热血,却不被同僚上官所喜,导致宦途多舛,前二十年不得寸进,游离于南方的小县城,只能做县令。
好不容易遇到某次皇帝出巡,得了赏识,才有平步青云的机会,从此踏上天梯。
可惜世家门阀掌控朝政,他这样性格耿直的官员,背后又没有世家门阀做支撑,不出十年就被赶下台。
他心有不甘,觉得自己愧对皇帝,辜负了浩荡皇恩。
这一日听闻皇帝颁布州牧令,他觉得不妥,要出门去一趟皇宫,厚颜求见皇帝。
临走前,老妻拉住他的袖子,老泪纵横。
“别人家只希望富贵,我情愿和你吃粥。你上面虽然没有老母亲,但下有年幼的孙儿,你现在这样做不对!”
杨万里狠心道:“你不要管!我去了!我已去得太晚!如今每日都见自己白发脱落,还能有几天好活?”
身着素衣,来到宫门前叩阙。
杨万里深吸一口气,犹记得当初一时得志,意气风发,看着春雪飘飘的京城,觉得世间之大,大有可为。
如今初秋将临,习习微风,亦是死谏之时。
杨万里素手以待,高呼“州牧令不可发,杨万里今日死谏,以报皇恩!”
接着行了一礼,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接下来便一头撞死在宫墙,如一头猛虎,撞碎了乾国的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