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什么的….」
听到小雅的话,绞杀便是眉头紧皱,低声喃喃着。不用去给我买那种东西——他原本是想要这么说的。
可他只是沉默了一瞬,便看到了小雅那亮晶晶的眼睛。
「啊,蛋糕的话,其实是我想吃啦…」
小雅双手合十,有些歉意的闭上一只眼睛:「我好想吃他们家的豪华榴莲蛋糕——但是我一个人根本吃不下,实在是太大了!浪费东西的话又不太好
如今能靠着感谢绞杀先生的借口解解馋,真是万分感谢!
「哦对了,说起来……绞杀先生!您能吃榴莲吗?」
「…都行。」
绞杀沉默了一会,低声答道。
「是可以吃,还是喜欢吃?」
小雅却是反过来追问道。
提到蛋糕,她的眼睛都像是在发光:「如果不太喜欢吃的话,也不必陪着我吃。他们家的草莓冰激凌蛋糕也是一绝,据说是用真正的草莓冻成粉然后再调味之后重新做回了草莓的形状!哇,我从视频上看到就很想吃了——可是我一个人买的话又太浪费——」
「…..啰嗦。」
绞杀眉头紧皱,闭上眼睛低声道:「你买就是了。吃不完剩下的再给我也一样。」
反正他也早就习惯吃剩饭了。
至于蛋糕什么的……
或许少年时期还有些念头,但如今早就已经没有那种天真的想法了。
「蛋糕」从来都无法代表幸福。
它代表不了任何东西,一切附加其上的美好寓意,都不过是虚假的回音、是自我实现式的预言。它就如同对神像的虔诚,与其说是在对神祈祷、倒不如说是在对自己祷告。
而如今的绞杀想起它,就只能感受痛苦。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会乱发脾气。
若是先前被「愤怒」之道所束缚的绞杀,或许会因此而被激怒…但如今的他,已经与过去的自我进行了切割。如今保有理智的他,能感知到小雅的善意与温柔。
正因如此,即使他光是想象着蛋糕就想吐、也绝不会在她面前表露分毫。
绞杀有那样的自信——即使身体本能的想要呕吐,然而他对自己身体的把控能力、也能让他全程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别说是吃蛋糕、吃榴莲……哪怕是非要他吃屎,绞杀也绝不会对此有所动摇、更不会展露出丝毫惧意。
他的骄傲并非是那种肤浅的东西。
「所以,是榴莲蛋糕吗?还是草莓蛋糕?或者还有其他款式的,我记得有些别的,让我查一下…」
「草莓就好。」
绞杀闭着眼打断道:「就草莓蛋糕吧。」
这绝非是他当年买的就是草莓蛋糕,因此心中对这个名字稍有悸动……
只是他被吵的有点烦,赶紧让她离开。
不知为何…她只是待在这里,就会让绞杀心烦意乱。他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那种猎手的耐性,情绪很容易就会变得失控。
大概是因为…
…因为什么呢?
绞杀愣住了。
他下意识的想要为自己的行为赋与意义,却甚至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对她另眼相待。
「好的,草莓蛋糕——我要买大份的!绝对够绞杀先生吃饱!」
小雅昨晚也根本没怎么睡,可她现在看起来却是相当精神:「我记得绞杀先生是来找人的……可以给劣者先生也留一点!虽然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但遇到不好的事的话,吃点蛋糕就好了!」
「…他是不是还活着都不好说呢。」
尽管他自己
的心里,也是笃信劣者一定还活着。
但不知为何,小雅如此言之凿凿的认为劣者也还活着的时候,绞杀就感觉自己非要抬个杠才舒服。
这种行为也并不理性。
我为什么会这样呢……?
绞杀心里陷入了迷茫。
难道是我将她视为自己的庇护者,因此在她提出某项意见的时候,基于首领意识便想要夺取话语权?
亦或是说,我心中其实也期待着劣者的存活,但我更希望在嘴上说着悲观的念头,以此期待她会反驳我、来从另一个角度确立我真正希翼的立场,同时降低自己的期待感来规避挫败感?亦或是…
绞杀板着脸,认真对自己进行精神分析。
哪个都好像有可能。但哪个都仿佛不完全对。
一直等小雅离开,正在沉默着进行神经接驳的义体医生才轻笑道:「心脏跳的未必也太快了,绞杀先生。可以稍微放松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