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将自己代入小说主角的阿车蓦然跪倒在秦尧面前,满脸崇敬地喊道。
秦尧愣住了,哭笑不得。
他不知自己这两天的运势怎么了,不是有人找他认爹,就是有人找他拜师,奇也怪哉。
“师父,弟子一心向道,无时无刻都在渴望着能像上古剑仙一般,御剑青冥,朝游碧海而暮苍梧。”阿车一脸虔诚模样:“请师父垂青,给我一个机会吧。”
他虽在机缘巧合之下学了神打,但听传他神打的那位老先生说,本门神打有两大缺陷,一是凡请神上身,宿主必失神志。
简单点说就是,神仙上身后,宿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神仙无论用这具身躯做任何事情,其宿主都无法获悉,更别说反抗了。
鬼知道万一遇神不淑,对方会拿自己的身躯干什么事情。
二是神打的后遗症极大,对身魂造成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倘若招来的是正神残灵还好,最起码这些神灵不会杀鸡取卵。可如果招来的是一位邪神,那就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何况,即便是正神残灵,也是要收取报酬的,更恐怖的是,无论对方想要你什么东西,都不必和你商量,甚至都不用通知你,直接就将其带走了……
这两种缺陷,看似简单,实则杀机四伏,以至于每次施展神打时,他都要在心里将一大圈神仙都念一遍,希望这些神仙中有一位能听到自己的呼唤,从而保佑他不被邪神侵害!
是以,他渴望的机会中,包含着的不仅仅是御剑青冥,朝游沧海暮苍梧,还有对改变现状的渴望,以及对自身安全的追求……
秦尧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却明白一件事情: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生命中的一切馈赠都悄悄标注好了价格。
他以茅山杰出传人的身份施展请神术,自家老祖有时还会抽干他体内的所有力量呢,何况是非亲非故的外人,伪神。
想明白这一点后,再去看待阿车的拜师行为,一切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我可能是个好徒弟,但肯定不是个好师傅。”秦尧低头望向跪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澹然说道:“至多能做到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在你们之前,我就收了两个记名弟子,除了把他们领入茅山派,并且传了一套法术外,便再也没关注过他们的死活。如此,你可还想拜我为师?”
“想!”
阿车斩钉截铁地说道:“能入茅山,学法术,就已经是一种幸运了,又岂能奢望自家师父给予保姆式的照顾?”
“你倒是想得开。”秦尧失笑。
“能够修行神打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机会,自那以后,我等了十几年,如今才等到第二个机会,为何会想不开?”阿车轻轻一笑,满眼希冀光芒。
“也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大梦一场空。”
秦尧伸手将其扶了起来,沉声说道:“记名弟子只是名义上的弟子,所以我就不开坛祭祖了,更不会昭告天下,不过可以传你法术二套,一套为茅山符箓总册,另一套为遁地术,过两天我写出副本后就可以给你。”
阿车欣喜不已,刚刚起身便又跪了下去,砰砰叩首:“多谢师父!”
“行了,起来吧。”秦尧无奈,只好将其再度拉了起来。
岂料刚刚摆平这个,旁边的阿直便又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叩首道:“秦先生,我也想跟您修道问仙!”
对仙道,对长生的渴望,是刻在中国人血脉里的追求。
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对此已经做出了表率。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如今亲眼看着自己兄弟跨过了这道门,阿直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先前之所以能忍住,无外乎是怕自己贸然开口,影响到了自家兄弟的造化。若是如此,这兄弟也没法做了……
阿车很快也想到了这点,义字在心中,帮着祈求道:“师父,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您就收下阿直吧。”
秦尧蹙了蹙眉,道:“你们两个不一样……他的情况稍微复杂一些。”
他指得是精灵变的剧情,阿直是精灵变的核心人物,假如说自己收他为徒的话,这个故事就会变成他们的“家事”,天道对这方面的审核标准几近严苛,如此一来想要再获取阴德就没那么容易了。
阿车不知此中缘由,还以为师父说得是没有根基的事情,当即表示:“师父不必为此忧心,我会帮助阿直筑基的!”
秦尧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也罢,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就是我的记名弟子了,都起来吧。”
“多谢师父。”
阿车,阿直二人一起磕头,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家里?”这时,床铺上的女子忽然幽幽转醒,看到这么多人后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
“师父,他和楼下的那个奸夫怎么处置?”俩徒弟顺势站了起来,阿车低声问道。
秦尧向张灵招了招手,带着娘俩走向楼梯口:“随你们怎么处置,我们三个去百货店外等你们。”
不久后。
两人一僵站在百货店外,秦尧看着阿车与阿直从楼下走了下来,和叶老板交谈了一会后,便开始对其一顿暴揍,揍完了,鼻青脸肿的叶老板甚至还一瘸一拐的为二人各自包了一个大红包……
妥妥的大冤种!
“你们怎么把人家的电话给抱出来了?”看着他们两个鼓囊囊的口袋以及阿车抱在怀里的电话,张灵一脸诧异模样。
阿车摆了摆手,带着他们走出叶老板的视力范围后,方才呵呵地说道:“这年头,电话是个好东西啊,转手一卖就是不少钱。我们骗那姓叶的说,将怨鬼封印在电话里,变成了电话鬼,他就主动求着我们将电话带走喽。”
张灵:“……”
这家伙满嘴跑火车,将来听他说话最多信一半,遇到什么需要决策的问题时,更要三思而后行!
……
……
次日,黄昏。
一身明黄色道袍阿车大步走进殡仪馆,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阿直将手中毛巾往桌上一扔,活动了一下脑袋道:“下班!”
阿车的主业是做法事,阿直的主业是给尸体化妆。
俩人都挂靠在这家殡仪馆内,相处久了,脾气相投,再加上住在同一个小区里,经常一起上下班,这才有了如今的兄弟情义。
“阿车,阿直,下班后有没有事情啊?”靠墙处,一个带着黑墨镜,穿着白大褂,有茅山明有几分相像的男子瘫坐在椅子上,抬头问道。
“干嘛,你又憋着什么坏呢?”阿车眺目道。
“胡说八道,我老人家一向与人为善,什么时候憋过坏?”男子拉下眼镜,瞪着眼睛斥道。
“你总是想方设法坑我们的钱,这还不叫憋坏吗?”阿车调侃道。
“我什么时候坑你们了。”男子没好气地挥挥手:“堂叔我向来是堂堂正正,所有从你们哪里得来的钱,都是通过打赌得来的,童叟无欺。”
阿车扬了扬眉:“怎么,这次又想拉着我们赌什么?”
“知道什么叫做拉芭蕉精吗?”堂叔轻笑道。
“芭蕉精我知道,拉芭蕉精就没听说过。”阿直嗤笑道:“编的吧?”
“谁编了?”
堂叔敛去笑容,严肃说道:“你们年轻人,什么都不懂。
所谓拉芭蕉精,就是要找到一棵带有花蕾的芭蕉树,以红绳的一头拴住花蕾,另一头拴在自己右脚大拇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