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说。”忽地,坐在易恒旁边的曾玉书突然发话,燕长空一喜,心知此人当年也是谋略好手,那三步破阴谋之计直到如今也令他赞叹不已。
只是十多年来消沉无声,还以为他智慧早已沉沦,暗暗可惜了好久,如今听他说话,定是有更好的看法,不由用鼓励的眼神朝他看去。
既已认为师兄得门主看重,筑基乃是肯定之事,曾玉书便放下心来,一旦关心之事放开,便觉脑海灵光之极,那日与那生物搏杀的种种便也在脑海重现。
“炼气期生物能跳起五六丈高远,突然跳动之下,四足吸附在修士身上便难以摆脱,要么被吸尽灵力而死,要么斩断肢体。
一阶生物却能跳起五十多丈高远,那双蟹砸下来的力量如几万斤般实非一般筑基修士所能承受,我当日便是被此一击砸下,落到地上搏杀时,便不敢轻易飞起。”
此言一出,连吴不安都心惊不已,当日他去得晚,并未看到那生物跳起,而且还能跳那么高,遽然不防之下,受此重击,恐怕在场之人无人能不受伤。
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又是不同,这生物防不好防,又攻不动分毫,久战之下灵力渐尽,换作他人便早已逃离,而此人竟能力拼如此之久,最后还有勇气准备自爆。
也有个别露出不信之色,但曾玉书是这里唯一亲自与那生物拼杀过的修士,当有极大的发言权,不信也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但其中几人却是眉头深锁,如燕长空,林无风之智如妖之辈,自然听得懂曾玉书的言外之意,他那番话并非想说自己有多了不起。
易恒也知道师弟以前虽然也会极力吹嘘,但如此重要场合定不会当成吹嘘场所,那他所言必有他意。
“莫非...。”他瞬间想到一种可能,但却不敢说出,若要论对人性认识之深,恐怕在座无人能及,前世虽不同此界,但受到几千年人性谋略的熏陶,若是他愿意,当能算尽人性毫无遗漏。
“莫非随着等阶的提升,那生物...。”
燕长空早就注意四周,从表情便看出大厅里仅有三人听出了言外之意,门主能听出毫不奇怪,自己算一个,但竟然连了易恒也能听出,此子莫非当年故作低调?
见门主与易恒无说话之意,他只有问了出来。
“不错,我猜测此生物定会随着等阶实力的增加,跳高跳远越是厉害,更不排除一阶后期,二阶便会飞在空中。”
曾玉书仿佛又恢复了当年的模样,料敌的自信又显现在脸上眼神里,众人虽是不太相信,但不禁被他自信所感染,心头皆是震惊不已。
一是震惊那生物若当真会飞,恐怕以后连逃跑都困难。
二是震惊这曾玉书的自信竟能感染到旁人,而且谋略惊人,当是天生领袖人物,只是这修为...。
林无风与燕长空也是一阵失落,若是当年阻止此子用那功法筑基,如今岂非又多了一智计超群之筑基?
“曾长老可有对付之法?无论是炼气期或是一阶。”燕长空见他欲言又止,便知还有话说,是以引导着问道。
“不错,那日搏杀过后,生死之间竟然我心境再上一层,如今想起那生物攻击防御种种,竟感觉清晰之极。”
曾玉书说到此处,竟然旁若无人似的站了起来,这气度竟像极了筑基中期修士。
众人却又再次被惊到,随即又露出羡慕之色,只是李清全脸上先是羡慕,而后眼里却是幸灾乐祸。
易恒把一切收入眼底,并不说话,心里却是疑惑不解,心境的提升他也有过,当年在斗法台上决定击杀古昌岩时便是那种蜕变的心态,莫非这很了不起。
他却是不知,筑基期修士每次进阶,首要条件不是灵液足够,而是心境的进阶,像大厅里的筑基修士大多将丹田内灵液修得足够,但却迟迟不能进阶,差的便是心境。
而这心境的进阶极为难得,并且无迹可寻,有的在生死之间,如曾玉书,有的在俗世感悟世俗之人的生老病残死,有的感悟天道,如刘恨寒。
如此种种却让修士痛苦不已,无法寻到自己心境蜕变的机缘,在痛苦中一年又一年等待,有的至寿元枯尽也只能任由自己化为尘土。
但现在竟然听见刚入筑基的曾玉书,一场生死之战,心境竟然已得到蜕变。
若是灵力足够,瞬间进阶中期也极有可能,此时不要说羡慕,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早知如此,自己去打一场不就可以了么?
关键是得到蜕变的曾玉书灵力不能增加,修为不能寸进,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连吴不安也是羡慕之色,他一心想找人打架便是期望能在搏杀间突破心境,但现在修仙界只有三个门主够与他打的资格,他却又不能去打,心里郁闷可想而知。
曾玉书并不知道众人的羡慕嫉妒恨,仍是回忆起那日搏杀的情景,心里却在寻找着那生物的漏洞。
“若我猜测不错,在那生物出现之后,三门极力阻挡之中,艮门必是伤亡最少,斩获较多,震门伤亡次之,但斩获不多,本门伤亡最大,斩获居中。”
极品疗伤圣丹一服便是两粒,如今曾玉书气色却也好了许多,再加上这自信的眼神,竟让大多数修士有仰望之气势。
“原来这曾玉书也是如此厉害。”李清全心道,却是悔恨不已,但连他自己也不知是悔恨得罪了曾玉书呢,还是悔恨小看了他。
其他修士被曾玉书气势所摄,只有林无风,燕长空和易恒听了此话后又陷入思索,但很容易便联想到三门功法之不同,难道艮门功法容易较容易对付此生物?
林无风心有所想,便不再迟疑,右手拿出两张符箓,灵力一激,那两张符箓便飞天而起,穿空而去,眨眼便冲出山门,消失在天际。
曾玉书等人见此,心知必是林无风欲打探其他两门情况,便也坐了下来,安静等待。
盏茶功夫,两张符箓从天而降,林无风右手一招,那两张符箓便落入手里。
林无风用灵识一扫,便马上抬起头来,眼神盯着曾玉书看了半响,但并未说话。
曾玉书虽被看得发毛,但面色仍是坦然,浑身放松之极毫无局促的样子。
易恒也是心里直嘀咕,难道竟是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