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匆忙但却有序的长街被一声大吼瞬间打破。
易恒淡然的面容终于现出一丝波动,他双目放出光芒,抬眼朝前方声音传来之处望去。
似乎被此话惊动的人的不只是他,声音传来,整条长街上的行人,顿时驻足,安静之极。
这街上虽行人虽多多,但无论言行举止,皆是有礼有节,就连遇见熟人招呼之时,都只是低声窃语,似乎害怕惊扰他人,如今,竟然有如此高声喧哗?
更何况,这话中的“老子开坛论道”,莫非便是《道德经》的老聃,便是太上老君所化的三清之凡身?
无论是谁,他此时也略感兴趣。
枯燥的闭关之后,虽说收获甚多,远超预期,但那种孤寂却难以向外人提及,如今有此热闹可看,见到传说中的老子论道,也不啻为最佳的散心解闷之事。
思及此,他看着前方高大楼宇,抬脚便要朝前方走去。
但刚抬脚,周围便传来“轰然”的噪杂响闹声,环顾看去,眼里的光芒更加炽烈。
只见整条大街上,原本匆忙但安静有序的人群,纷纷发出喧闹之声,撒腿便朝前方冲去。
“老子开坛论道?这是何等机缘,先不忙出城,圣人在此,想来此处也必安全之极,走,赶紧去抢位置。”
“就是,就是,圣人之名如雷贯耳,今日能得一见,甚至还可亲耳听其开坛论道,何等之幸?”
......
易恒周围一拥而过的人潮,将他身形撞得歪歪斜斜,并且被带着不由自主朝前方冲出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他脸上惊容更甚,莫非这老子当真将修道之法流传于世?
心里急速转动,这修炼之法,从来都不会公之于众,怕的不是被众多凡人所学,怕的却是心术不正之人学来为恶人间。
但随即惊容隐去,现出苦笑之色。
就算是他传下修道之法,想必也是浅显之极,自己又有何担忧?
更何况,这拥有灵根的凡人百万中无一,灵气更是稀薄之极,能修炼的又会有几人?
只是这老子名气竟然如此之大,倒是出乎意料,说不得要亲自见上一见。
再说,他本就是弟子太上老君化身之一,指点一番也说得过去。
当下,也不施展任何法术威能,如同凡人一般,迈开脚步,无须用力朝前挤,只需夹在人流之中,整个人便慢慢朝前移动而去。
“哈哈,这老聃,不过是朝中管理图书官员而已,说他博览群书、学识渊博,我李某倒是相信之极,但若说通晓道法,能开坛论道,我便第一个不信。”
“不错,这道法乃是仙家之法,又岂是他所能知晓?今次定要将他反驳当场,让他颜面扫地,哈哈......。”
......
一路夹杂在人潮中,拥挤向前,耳中传来的却是两种不同的说法。
一方自然是对老子仰慕而敬佩,对于他的论道心怀期待。
一方却是不屑之极,似乎很是不满他敢开坛论道一般。
听在易恒耳里,却让他耳目一新,感觉这天地似乎已经变了模样一般。
商朝之时,他虽未曾游历四方,仅仅居住羑里,但无论是羑里还是都城朝歌中的平民百姓,对于圣人的论断,哪里会有如此主见和意识?
此时不仅有了自己的观点,甚至说得还很有道理,这如何不令他大为震惊?
周朝五百年,便已经将礼乐推行如此之广?这绝对是人类社会的一次大飞跃。
这种飞跃,绝对是为另一个圣人,儒家孔子孔圣人的“有教无类”思想打下非常坚实的基础。
传闻孔子曾数次听老子讲道说法,不知此次是否会在?
他此时已经忘记自己是个手段通天的修仙者,更是忘记这地球之上,他已经屹立于最顶端的修仙者。
此时他像是一个求知若渴的学者凡人一般,急急朝前方冲去,为的便是听取圣人说法,以验证自己心中之道,是否与之相同。
长街中部,正是繁华地段,右侧一座三层酒楼,外表装饰一般,面前一对丈高迎客狮,气势非凡。
但仅此还不足以让人刮目相看,惊人的是足有一楼多高的牌匾,上面写着五个金色大字:“镐京第一楼”。
虽说从外表看不出这酒楼与其他相比有何不同,但若非有如此底气,又岂能请得到名满天下的圣人亲临?
等他被人潮镞涌着靠近门口,才发现这酒楼大门并非常规方形大门,而是一个圆形洞口的样子。
初看之时,像是人群镞涌中冲进深洞之中,隐约有违和之感。
待看清两旁对联之后,才觉此洞门十分贴切。
“道道非常菜,洞洞还有天”。
与拥挤的人群进入洞门,便发现酒楼之中果然别有洞天。
放眼望去,竟然宽阔之极,仔细打量,才知这“镐京第一楼”并非仅仅有当街的一栋楼,后方还有三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