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星天灵族到底有什么秘密?”他脑海中又想起天宙的样子。
蓝色眼珠,金色卷发,肌肤白皙,不是毒蛇那种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皙,而是本来的颜色便是如此白皙。
“不管有什么秘密,连那大能也无法探知,又岂是我这元婴小修能够沾惹?”
三息后,他彻底隐藏在黑暗中,不仅身体隐进黑暗,连思绪也隐进黑暗。
心若是黑暗,整个世界都是黑暗。
闭上眼睛,这漆黑的空间里,五十三个修士竟然没有一人再发出任何声音。
易恒也不打坐也不调息,更没有运转法力治疗伤势。
但处于陌生的环境,遇见陌生的一群高阶修士,他虽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但身体的本能却缓慢自行修复。
全身碎掉的骨骼慢慢地自行愈合,他心里默默计算着,当腿上的骨骼已经愈合大半的时候,已经再次过去了十天。
十天中,五十四个修士,硬是没有任何修士发出一丝响动,更没有发出一道声音。
他终于明白之前这群修士忍不住嘲笑他的原因。
沉闷而压抑的气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凝重,连他这毫无求生欲望的人也感觉快要承受不住。
若是此时也有一个修士如同他一般,被人从上面丢下来,他一定会躲开,然后会眼睁睁看着那修士如同死狗一般跌落在地上,瘫倒在地上。
说不定脸上还会露出发自内心的却又勉强的笑意。
若是那人一次又一次地偷偷睁眼观望上方,根本没有注意周围那么多修士的关注,那他恐怕也会笑出声音来。
当然,若是那人是修为比自己低的金丹期,说不定自己会率先开口嘲笑一番。
实在太过压抑。
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前往何处的压抑。
比死之前的等待还难以承受的压抑。
所以第十三天开始,他便睁大眼睛,盯着他之前瘫倒的地方,等待着从上面丢下一个修士。
奈何,上方天花板从未打开过,自然也没有任何修士如同死狗一般被丢下来。
他不由佩服周围所有的高阶修士,甚至连那两个元婴期修士也在他佩服之列。
很明显,他们并没有在打坐修炼。
若是打坐修炼,这十多天自然算不得什么,法力运转一周天恐怕都需要以年计数。
但他们竟然就这样干坐着,似乎如他一般,在等待天花板打开,等待一个修士如同死狗一般丢下来。
“呼!”
他胸口微微起伏,凝固的空气令他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他忍不住用力呼出一口浊气。
已经二十天过去了。
毫无动静,整个空间毫无动静,他甚至一度认为周围全是死去的修士。
如果不是神识中所有修士的呼吸都悠长而均匀,如果不是被嘲笑的那一幕还在脑海中回旋的话。
而这二十天中,天花板上方,竟然同样没有传来任何声响任何话语。
二十天,他浑身的伤势都快要愈合,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明显。
数次想要开口打破沉默,但一看见周围修士脸上一副生人勿扰的样子,便有将嘴闭得紧紧的。
“老子一个毫无求生欲望之人,竟然还比不过你们?哪怕你们是高阶修士又如何?”心里一横,他闭上双目,决定跟这沉默抗衡到底。
“咯!”
三天后,闭目故作平静的他耳朵一动,一声轻微的响声从外面传来,他心里忽地一喜。
三天时间,无人知道表面平静的他脑海中其实闪过无数乱七八糟的念头。
若非这轻微的声音出现,他恐怕会被憋到走火入魔。
无论脑海中回忆起多么遥远的事情,最终,竟然还是被那大能的一字一句淡淡的话语拉回。
如同刻画在灵魂里一般,想要忘记,却根本忘不了半个字。
“咯咯!”
又是轻微的两道声音,他眼睛微微睁开,本能地朝左右偷偷看去。
五十三个修士,耳朵像是变得很灵敏一般,随着那“咯咯”声竟然晃动两下。
“咯咯咯!”
“呼!”
“咯咯”
如同石头敲打在龟壳上一般的声音,从开始的十多个呼吸出现一次,变得越来越密集。
而修士中间,已经有人轻轻呼出浊气。
他不明白这声音代表的含义,但他知道,周围的修士明白。
瞬息间,他的心跳也开始加速起来,仿佛一直期盼的意外终于在意料当中来临一般。
只是,他不清楚如何面对这意料中的意外,所以他唯有屏住呼吸,小心观察左右两侧的修士表情。
“想生还是想死,各位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