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从混沌中醒来,这才看清了周遭的一切。
之前他觉得浩瀚无边的虚空现在看来只是一个封闭的小小屋子,这屋子甚至小到只容得下一张床和一个桌子,就这么狭小的空间,屋子里居然还立了三根石柱。
此时上元正趴在桌边挑着油灯,一边挑一边喃喃自语,“真是奇了怪了,我的灯泡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回想了一番昏迷之前的场景,赫连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在上元的住所。
他虚弱的坐起身,“我怎么会在你这儿?”
上元只回头瞥了他一眼,便继续挑着灯油,“本来是把你送到外面去了,只是……你一出去就不知怎的浑身抽搐,再加上这两天天天暴雨……”
掌门的房顶还未安装好,他整日带着两个徒弟和伤势未愈的好友蹲在泥地里骂天骂地;而徒弟们搭建的草棚也被飓风刮飞了,于是也跟着掌门一起骂天骂地……
外面风雨交加、骂声一片。
她只好将伤势最重的赫连搬入自己屋中养伤,更令她郁闷的是,她还不能离开赫连半步,因为她一走,屋里便会燃起蓝色的火焰去攻击赫连。
想到这个屋子的诡异,上元只得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
偏偏薛尧及钰寒宁不懂她的用心良苦,每日雨一停就上她这儿来要人。
赫连已经莫名在金屋里身受重伤,她自然是不能再让两个徒弟进来冒险,当然了,在另外两个徒弟看来,赫连此次的重伤也是她阴谋算计的。
上元懒得解释,总归是徒弟们越恨她越好。
赫连亦不想与上元过多纠缠,虚弱的下床,“多谢师傅救命之恩,连儿已无大碍,这就回去歇息了。”
上元无所谓地摆摆手,“去吧。”
赫连刚迈出上元的小金屋,立马感觉灵脉中一阵翻腾涌动,让他浑身如万蚁蚀骨。想到刚刚上元说他昏迷时一出去就浑身抽搐,赫连又回过味来。
自己体内的避尘珠还未消化,此刻仍是魔眼的状态在他身体里挣扎,而能压制魔眼的只有……
师傅。
赫连凤眼中闪着暗光,师傅不仅能压制魔眼,还能压制天罗!
只犹豫了那么一瞬,他又虚弱不堪的倒退回来,“师傅,连儿难受。”
上元总算不挑灯油了,“你还有哪里难受?”
赫连那周身的冷意退却了几分,妖孽一般精致的五官好似盛放的春日里的花,他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可能伤还未愈,需要在师傅这儿再叨扰几天……”
上元微怔,心道这孩子长得也太好看了,哪怕知道他心机深沉那漂亮一张脸也让她提不起防备之心来。
虽然十分不忍,但上元在拉回自己三观跟着五官走的心后仍是狠心拒绝,“你占了床,我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两天,你再不走为师身体亦吃不消。”
赫连点点头,收回满脸假意的笑,“连儿明白了,连儿这就离开……”
他踏步刚走两步,凤眸微转,眼角的余光瞥到转过身准备挑灯油的上元,嘴角微不可见的扬起。
下一秒他脚步一个踩空,整个人晕倒在地……
上元大惊,忙跑上前去扶起他,心中愤懑不已。
尼玛出去再晕啊喂!这下她又不能睡床了!
最终仍是不情不愿地将他抱到床上躺着,自己则回到桌边百无聊奈地继续挑起了灯油。
两个时辰后,趁着上元趴在桌上睡着,赫连悄无声息地坐起身,引领体内的灵力去消化在身体里乱窜的魔眼……
翌日清晨,上元叫醒还在沉睡的赫连,打算出去“退货”。
然,她刚开门走了两步,就忽地掉入一个深坑。
正迈步的赫连忙迅速止步,看着上元在坑里摔了个四脚朝天。
“谁这么缺德,在人门口挖坑啊喂!”上元怒吼。
深坑之上露出两张稚嫩的小脸,正是薛尧与钰寒宁。
两个孩子一挥手,一道闪着灵光的捆仙锁便飘至上元面前,将上元绑了起来。
上元目瞪口呆,一穷二白的徒弟们竟藏着这等好东西!
“你没事吧?”钰寒宁走到赫连身边,赫连脸色还有些发白,摇了摇头,“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