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茶是让亲爹折磨疯的。
萧梧桐则是见了全家灭门后,变疯狂的。
她的邪门还跟李渔不一样。
李渔是自认为看透了这个世界,她又是天才,什么一点就透,就觉得这世上什么都无所谓,有没有她都无所谓,消极厌世,懒得想死,可死起来又麻烦,连死都懒得去。
要说在乎的话,她在意的只有李家和陈深。
不管怎么说,至于李渔这个人还是正常的。
萧梧桐则是精神有问题。
陈深在剑阁让燕青查的京城万年县令萧别离灭门案,萧别离是萧梧桐的父亲。
萧梧桐是萧家灭门惨案的唯一幸存者。
她亲眼看着双亲倒在血泊中,看着刽子手提刀她的亲族。
她亲眼看着弟弟想跟她一起钻在假山中求活,却因为她的存在,让弟弟衣袂一角露在外面,让凶手把她亲弟弟拉出去刀劈了。
她恨自个儿为什么不把自己压缩,只要再压缩进一点点,或许弟弟就得救了。
萧梧桐当时年幼,经此惨案变疯了。
陈深不是精神病医生,只以他深入敌后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陈深觉得萧梧桐的疯是出现了双重人格。
一个在求生。
她拼命钻研医术,拼命的修行,不仅是在救,还是在求救。
她把医术当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期盼医术可以拯救世人,她期盼医术可以救自己,她期盼医术可以救活自己的父母,她期盼医术可以救回她的兄弟。
她像一个溺水的人,牢牢的抓住医术这根救命稻草。
而另外一个人格,则是黑暗的。
她放眼望去,全是死亡,她向往死亡,她追崇死亡,她散播死亡。
医术是她杀人的兵器,毒药是她的最爱。
这个人格在制药上颇有天赋,制作了许多千奇百怪,除了治病什么都治的药。
三天不倒的春药试一下?
陈深吃过。
陈深的头很沉,像宿醉三天才醒。
他摸了摸木木的头,慢慢地睁开眼,接着看见萧梧桐就穿一件宽松的长衣坐在床上,脚抬起面向阳光,正小心翼翼的涂指甲油。
若说受陈深影响最多的,也是萧梧桐。
她的许多打扮和习惯都不应是这个时代女子所有的。
阳光落在修长美丽的双腿上,熠熠生光,晃瞎了老贼的狗眼。
陈深闭上眼。
萧梧桐在自言自语,“老陈醒了在装睡。”
“谁让你见面就给他喂药的,把他吓坏了吧。”
“这药研制成十年不出鞘,终于逮住了机会,我怎么能不试呢。”
“你好歹给老陈一个准备。”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春梦粉,多好的东西,老陈最喜欢白日做梦。”
陈深纠正她,“谁告诉你我喜欢白日做梦的?”
萧梧桐依旧在涂指甲油,“草率了,他喜白日做,不梦。”
陈深坐起来。
他见他肚子,背上,胳膊上,连小腹、大腿上全贴着膏药。
他吓一跳。
这疯女人莫不是在他身子骨上试药了,“你拿我干什么了?”
“放心。”
萧梧桐觉得伤疤不好看,就贴了膏药,消除疤痕的。
陈深松一口气,“有用?”
萧梧桐舒展一下脚趾,看着阳光下血红的指甲,“你放心,我的药,梧桐出品,必属精品,这膏药在尘世间很有名的,还有美白功效。”
陈深记起了,“医一人杀一人的小阎王是你吧?”
萧梧桐继续涂抹另一只脚,顺便把涂好的这只脚伸到陈深面前,让陈深给她吹一吹。
“滚,我怕脏。”
陈深打开。
“哪里脏了。”
萧梧桐委屈的嘟嘴,“那让你玩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