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很久。
陈深忽然醒了过来,望着浮游岛的方向,“她让我去寻她。”
温衡同九公主面面相觑。
温衡问陈深:“怎么去?”
陈深站起身,“走过去。”
他祭出霜雪明,出了后踏剑就往浮游岛方向去了。温衡跟了出去,挥手让手下停下烟火的绽放,追向陈深。
温衡去了。
许多在龙船上严阵以待的龙宫修士一见,也跟了过去,一时间在天空流下一段天蓝色的剑流。
陈深到了绿色光罩前停下来。
他小心翼翼的把手贴向绿色光罩,只见以他的手为中心,绿色光罩慢慢消退,留出来一个很大的缺口。
陈深回头看了一眼,踏剑就进去了。
他现在的等不及了。
他现在坚毅如铁,就是孙悟空棒下的妖魔鬼怪全来了,他都能收拾了。
陈深进入以后,扑面而来的大椿的气息,方才在宁静意识之海的低语更加清晰了,就仿佛在他耳边低语,指引者他向某方向前去。
陈深不再犹豫,踏剑而去。
浮游岛留守的弟子见护岛大阵有了缺口,震惊之余迎上来。他们刚收拾陈深,只见大椿的枝丫仿佛活了过来,横在他们面前,挡住饿了他们的去路和视野,同时为陈深在郁郁葱葱的树枝之间让出一条道。
陈深很快消失了踪影。
留下了温衡带领着一队跟着陈深冲进阵法的人让他们面对。
几乎一个照面。
浮游岛的护法大阵宣告失守,龙宫攻破浮游岛。
这一战,不是败在敌人厉害,而是败在了他们一直信仰的神木临阵倒戈。
陈深一路马不停歇的飞驰。
他离岛中心的大椿越近,身上某个地方就越蓄势待发,大椿的低语就在耳旁越清晰,就好像一个放荡的女子在耳边说着让人热血澎湃的话。
渐渐地,陈深甚至感觉到他全身热血燃烧起来。
就在陈深将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到了大椿的主干下,而方才行经之处的郁郁葱葱,全是大椿的枝干。由此可知,当陈深站在大椿主体下时,其为陈深带来了多么大的震撼。
一棵大树,宛如一座山脉耸立在陈深面前。
就在陈深面对这庞然大物束手无策时,树干涌动,在他面前搭建成一个台阶,为陈深指引了前路。
陈深拾阶而上。
当他手握住大椿树干的枝丫时,身上的热血凉下来,不过心中的悸动还在,同时陈深还觉察到一股相互吸引,就感觉这大椿中有什么在吸引着他,如同神秘的洞穴对求知之人的吸引。
陈深越上越高。
渐渐地迷失在了树干森林之中,甚至于在低语之下,他神情变的恍惚起来,就在他分不清现实虚幻之间,在白云深处,一座木制的楼榭出现在他面前,大门在他达到面前时霍然洞开。
陈深踏步走了进去。
砰!
门自个儿关上了。
楼榭前面有一个院子,种满了药草。
还有一方池塘,池塘中荷叶盛开,轻雾弥漫。陈深稍听以后进了楼榭,出乎他的预料,在楼榭中有一口棺材。
一口竖着的棺材。
这棺材还是一口铁棺材,棺材全身黝黑,透着一股寒意。可出乎陈深自个儿的预料,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害怕,就好像这不是一口棺材,而是一口华丽的宫殿,或者女人的寝宫。
就在陈深疑惑这种感觉时。
唰!
棺材自个儿打开了。
在陈深面前出现一位身形清秀,胸怀沟壑,五官精美,仿若上天捏制而成的女子。
她一袭天蓝色烟衫,水天一色,朴素中蕴含着神圣。一头白发飘云髻,身形软窕如柳,自带一番韵致。最为画龙点睛的是她额头,在那儿有一颗大椿,闪烁着绿色的流光。
“这是谁?”
就在陈深疑惑时,女子忽然睁开了双眼,一双黑眼珠子闪烁着清澈而明媚的秋波,黑色的眸子中倒映着天与水,囊括着浩瀚宇宙和四海八荒,在她秋水流转之中,时间空间或许在变,或许没在变。
她的眼眸不属于人,属于仙。
“陈深?”
她没有说话,可陈深听到了他的问话。
“你是谁?”
陈深问了一句,接着他捂住了额头,“我记得你的声音,你是,你是仙剑洞府中的那位女仙人!”
女子没有回答。
一阵山峰徐来,撩起他根根青丝,翻开宛如画卷的容颜。她如水的眸子里浮出了天光云影,倒映着粼粼灿星。
“你见过更改前的群星?”
女子又问,依旧口不言,而仙音渺渺送到陈深耳朵。
陈深点头。
他现在不敢看棺材中的这位女子,她五官柔媚,气质神圣,仙气飘飘之中,让人生不起一丝不洁的念想。
但不知道为何,陈深的身子总是不听使唤的蠢蠢欲动。
它在渴望什么。
就在陈深按捺不住时,仙音渺渺再次传来,“谢谢你的灌溉,若不是你,我现在还不会醒来。”
“什么?”
陈深一惊。
就在他若有所思时,一阵风吹来,吹动陈深,即便陈深想站定身子,可还是身不由己的飘动,随风进了棺材。
刹那间,陈深同这位女仙人面对面。
他清晰的看见了女子峨眉,中心的那一株大椿,然后他的目光就深陷仙人双眸之中不可自拔了。
咚!
咚咚!
他听到了心跳声,像鼓点一样敲打在他耳畔。
他还闻到一股清香。
这股清香属于大椿,一股仿佛来自天外的的清香,让人喝了酒一样沉醉,让人贪婪的猛地呼吸,只觉得全身通泰,说不出的舒服,
就在陈深不可自拔时。
唰!
棺材盖上了。
陈深出身于一片黑暗之中,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可陈深顾不上恐惧,因为温暖的唇贴了上来。
后面就天旋地转,片刻间神游物外,竟不知身在何方了。陈深唯一知道的就是生活在一片极致的舒适中,好像回到了仙剑洞府时,他浇灌大椿,大椿将灵气送于他吸收。
不同的是,他现在大椿本体中,浇灌的勤奋,汲取灵力也勤奋,在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后,这道循环持续的运转起来,不知道运转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运转了多少年。
陈深唯一一次清醒过来,是想要喝酒。
就好像在床上醒来时一样,他嘟囔了一句,然后酒葫芦就来了,里面灌满了酒,酒甘冽,陈深大口吞咽以后就又陷入温柔乡之中了。
是的,温柔乡。
陈深在迷惘之中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形容这种感觉的词。
他沉醉其中,不想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