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这一番经历,莫说三娘和陆颖,媚娘都不知道。
媚娘觉得稀罕,“还有人跟你性格不合的?”
陈深让她不要太高看他,“我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
只不过——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儿心虚。
他跟小寡妇的确因为性格不合才分开的,但这个性格不合吧,跟普通的性格不一样,属于是性格外的不合。当惯了奴隶,总希望翻身当主人,何况谁又不想享受推车的快感正征服感呢。
然而,这位娘子性格太绝。
最终翻身做主人不成,俩人分道扬镳了。
陈深想那位夫人应该不是这帐中人,若是帐中人的话,那他觉得当初是他不对,怎么能翻身做长城守军的主人呢,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等一下。
陈深又觉得也就那样。
他还当过二娘子和雾隐老祖的征服者呢。
在疑惑之中他们到了帐前,帐前无人,他们掀帐进去,然后陈深的下巴就掉了。
坐在中军帐中的女人还真是陈深那位和离的小寡妇。
当然,她现在的打扮同那时候不一样。
她现在一身黑衣劲服,头发束作马尾在脑后,坐如钟,抿着薄薄的双唇,目光犀利,额前留了个斜刘海,却没有让她的英气减弱三分,反而变得更加酷飒了。
她在看着面前的沙盘,手里拿着一根竹条时不时地指指点点。
在陈深进来以后,她才抬起头,淡淡瞥陈深一眼,然后看向三娘、温衡和媚娘,朝她们点头。
陈深一时间似懂非懂,“你,你究竟是谁?!”
“长城守军的曲帅。”
三娘替她回答了,“现在人族中境界最高的人!”
她境界也在合体期。
她依靠的不是什么天材地宝,依靠的仅仅是长城下,阵法中的那一股力量。那一股力量中所蕴含的灵力,让长城守军的曲帅不依靠任何天材地宝就可以修行到合体期。
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
三娘作为自己人,这才有所耳闻的。
“红姑。”
长城守军的这位曲帅自报家门。
她把竹条丢掉,“你们既然从北地妖境回来了,那么应该知道现在中土所面临的险境了吧。”
众人点头。
红姑又瞥一眼陈深,“雾影老祖不足为惧,有办法对付她。但余下的妖怪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她劝众人回去以后,各劝自个儿的师门做好天下大乱的准备。
三娘问她:“雾隐老祖为什么不足为惧了?”
红姑走到陈深跟前,“猫这东西,自诩为主子,离了谁都能过,可真要动真格的就不一定了。”
她点了点陈深的心,“这位在她心里的分量可不轻。”
她转过身面向众人,“诸位既有神刀门的,又有龙宫的,还有青云宗的,咱们还都是一家人——”
陈深打断她,“谁跟你是一家人了?”
红姑瞥他一眼,继续道:“天下大乱之后,正是我们施展抱负的时候。”
若想有所作为,仅靠单打独斗是不行的。
她提议今日再次做个约定,待天下大乱亟待收拾时,她们各派联手,再造长城。“不瞒诸位,长城一旦失守,想要再建就要花费十倍、百倍的努力,我需要你们。”
三娘没说话,看向媚娘。
媚娘看向陈深,慢悠悠的说:“你这主意不错。”
若按家里人来算,这普天之下怕是再没有比陈深还有号召力了。
只是现在得看陈深的主意。
陈深没搭这茬,而是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你真打算放开长城,让北地妖怪长驱直入了,那些百姓怎么办?”
红姑让陈深不要太天真。
对于手握大权和修行长命百岁的人而言,普通的百姓就像是一只蚂蚁。
生如何,死又如何。
这世界的改变终究还要靠这些掌权者和修行者。他们兴盛,百姓这些蚂蚁就可以跟着兴盛;他们过得好,百姓这些蚂蚁就可以吃他们缝隙里漏下来的残渣。..
陈深不认同,“难道他们的生命就真的那么无关紧要?”
“嗯。”
红姑点头。
她让陈深不要看开点。
在岁月的长河中,百姓都是可有可无的,唯有强者才可以改变世界。
现在就到了改变世界的良机。
“至于那些百姓,你救不了的,能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就像现在。”
红姑指了指天上,“现在除了天上不想大乱,所有人都想大乱。知道为什么嘛,因为天压在头上太久了,许多修行的蚂蚁想要改变。”
陈深知道他劝说不了红姑。
他知道红姑的禀性,她一旦决定的东西是不可能回头的,而且看来,她的决定得到了夜长安等长城守军的支持。
看来,这天真的要变了。
陈深长叹一口气,忽然说道:“什么联手不联手,只要我说了算。”
他这话很硬气。
红姑看他,等待着他的条件。
红姑知道陈深这不是说大话,就站在面前的三娘、青云宗媚娘,龙宫温衡,还有在北地妖境的雾隐老祖,陈深就有资格说这话。
陈深让她先回答他几个问题,“咱们成亲是怎么回事?”
红姑还以为陈深要问什么呢。
她轻笑,“雾隐老祖当初刺杀青丘之主后,身受重伤,打回了原形。”
猫有九命。
雾隐老祖失去了一条后,身子骨虚弱,实力大减,当时随便来一只妖兽都能要了她的性命。
雾隐老祖不敢在北地妖境逗留,逃到了长城脚下。
红姑当时就发现了它,不过她没出手弄她,而是默默观察,期待从中可以得到能够加以利用的东西,让北地妖境多一个朋友,从而减轻长城守军的压力。
然后她就看到陈深把雾隐老祖收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