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复一时没有说话。
尤星越沉默片刻,灵光一闪,提出建议:“那……您摸回来?”
时无宴:?
时无宴漆黑的眼眸定格在尤星越身上:“我又摸你做什么?哪里来这么多不正经的腔调?”
往复太严肃,尤星越没过脑子的话,硬是变成了调戏。
尤星越忍住笑容,眼神却藏不住笑意,层层地蔓开涟漪:“抱歉。今日您座下使者郁荼,委托我清理往复上的线。因为用手解线更快,所以才冒昧动手……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桌子上,纠缠往复的线解开大半,往复在日光下露出了玉质的齿轮本相,温润洁白,内蕴宝光。
郁荼今日才送来他的本体,竟然解开了大半线。
时无宴端详不留客的新老板。
很年轻,有一副极漂亮的面容,眼镜后的视线平和从容,并不因自己的兴师问罪而有惊慌。
注意到自己的眼神,他居然还展颜一笑。
时无宴避开尤星越的视线:“随你。”
时无宴瞥见尤星越指腹处的血迹,于是摊开尤星越的手,只见指腹处被割出一道细长而深的伤口,鲜血缓缓从伤口深处外渗。
而那手心里,竟然还有别的伤痕未愈合。
尤星越脸上笑容微收,想抽回手。
他性格虽然有些不着调,办事却一向靠得住,很少有这种失误:“不小心被线划伤,导致血滴在您的本体上,实在不好意思……”
时无宴轻轻拂过伤口。
尤星越手上一热,伤口止住血,眨眼的时间顺利愈合结痂,最后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掌管生死轮回的鬼神竟然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尤星越惊讶地抚摸手心:“谢谢。如果等着它自愈,要花很久的时间。我第一次清理这么多线,失手让血落在您的……”
时无宴:“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尤星越一怔。
时无宴道:“时间的时,有无的无,宴请的宴。”
尤星越下意识默念一遍:时无宴。
不留客扯一下尤星越的袖子,指指往复本体。
尤星越心领神会,道:“我听不留客说过,器物不宜见血,尤其是开启灵智的器灵。”
时无宴:“我不是外面那些脆弱的器物,不会因为沾染人的气血而有什么变化。”
时无宴睫毛动了动:“但是别那么用力地摸我……会有感觉。”
尤星越很无辜地推了下镜框:“好。”
时无宴起身,尤星越这才发现他比自己高了近半个头。
“你的客人来了,”时无宴后退一步,声音和身形逐渐淡去,“线清理后,只要叫我的名字,我就会来见你。”
话音落下,敲门声随之响起。
张雪梅夫妇拎着满手礼品,笑着打招呼:“大师,下午好。”
几天不见,张雪燕的脸色多了几分红润,精神饱满。
尤星越盖上玉盒,倒了两杯热水:“快请进,随便坐。”
周健后怕道:“要不是大师提醒,孩子保不住就算了,我老婆说不好还要出事。”
张雪梅被丈夫搀扶着坐下:“家里忙了几天还没掰扯清楚,让大师见笑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纸包,递到尤星越面前:“大师,您上次走得太匆忙,我们没来得及向您道谢。”
在尤星越拒绝前,张雪梅道:“大师。我们两个一通电话就害您跑了一趟,还受了点伤。您要是不收下,我心里过意不去。”
周健也说:“是啊。这不是小妹给的,是我们的心意。”
尤星越想了想:“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了。”
想要把不留客开起来,需要的钱不少,尤星越手头那点资金根本不够。
见尤星越收下红包,张雪梅笑了笑,眉宇间依然有几分忧心。
尤星越了然,主动提起张雪梅的妹妹:“小张阿姨最近还好吗?”
张雪梅慢慢摩挲着小腹:“我其实想请大师算算,我妹妹离婚这条路好是不好。”
尤星越摇头。
张阿姨这是钻牛角尖了,哪儿能什么事想用玄门的路子解决呢?
尤星越提醒道:“我不精通命理,算不出来。何况命理并非不能逆转,我想请一个好的律师权衡利弊更重要。”
张雪梅沉思片刻,豁然开朗:“大师说得对!等我们的事都处理好了,一定和妹妹一起登门道谢!”
说着,张雪梅猛地起身,风风火火往门外走,吓了周健和尤星越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