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合我意!”贺蒙的脸上浮现一抹快意,抢先一步朝着阴煞迎了上去。
二人仿佛是在与阴煞谱写着一首夜曲,四面八方的阴煞被二人戏耍的团团转。
即便是身处重围中,陆长歌心中也无半分畏惧。放下身上的重担,他的刀更锋利了。
“这一刀为李东!”
“这一刀为喻川!”
“这一刀为所有被尔等杀害的平民!”
……
一个时辰后,这条街道又变的空荡荡的。
晚风拂过,寂静的绿光下,走出两道满身是血的身影。
陆长歌扛着一口大布袋,缓缓朝北市走去。
换他十来个储物法器,等回去后卖掉,他俩可就发达了。
穷文富武,像他们这样的寒门有钱还不行,掌控顶尖稀有资源的世家们并不会用金银与他们交易。
有了储物法器,无论做什么交易都会从容许多。
这一晚上的杀戮,既是磨练也是宣泄。
贺蒙的眼神清明了许多,陆长歌明白他还远远没到能放下的程度,但至少别再为仇恨活着。
两人走在熟悉的彩霞长街上,身心都放松了不少。
平京的冬天,比预料的还要冷。
陆长歌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番战斗过后,汗水浸湿了背后的棉衣,再经冷风一吹,后背几乎要冻的结冰。
“该死的,今晚怎么这么冷。”陆长歌不爽的抱怨道。
天空突然降下小雪,不一会的功夫便将地面染上纯净的白色。
陆长歌摘下发丝间的一片雪花,雪的形状异常奇特,竟然是六芒星状。
平京年年下雪,他还从未见过这种形状的雪花。
他搓了搓手指,真气走遍全身,暖和了不少。就是雪花融化之后,身上更湿了。
陆长歌突然停下脚步,警惕的望向四周。
“怎么了?”贺蒙奇怪的问道。
真气毫无由头的凝滞了一瞬,陆长歌哈出一口气,竟在虚空挂起寒霜。
不知不觉间,他已中了寒毒。
这鬼神难测的手段,陆长歌顿时瞳孔收缩。
车夫就是死于寒毒,罗继长也曾含糊的说过有一方势力在追逐前朝遗物。
陆长歌原以为他们并不在这座平京城内,可当他发现自己中了寒毒后,内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这雪有问题!
他几乎是下一秒便做出了决断,拉起贺蒙在悠长的道路上飞奔。
一直跑了约有三里开外,雪终于不下了。
陆长歌感受着渐渐回暖的身躯,长长的松了口气。
可正当他松懈下来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神秘的回响。
“我等你许久了,将车夫留下的东西交出来!”
月光下,一道被黑袍包裹着的怪人,站立在远方的屋檐下,声音传出老远。
陆长歌惊愕的转过头,刚要举起腰刀,隐约感应到一道凌冽气劲袭来。
他下意识的用佩刀抵挡,手腕瞬间被一股巨力掀翻,腰刀脱手被弹飞数丈远。
“你们是什么人?”
陆长歌流下一滴冷汗,方才那一下若是瞄着他的要害处走,只怕不死也得重伤。
他离那人之间至少相隔百步,连对面长什么模样都未看清。
可这段距离在那人面前,好似咫尺天涯,他的一举一动都任由别人拿捏。
那人的身影骤然虚幻,须臾间出现在陆长歌五步外,他这才看清,原来那人披着一身阴阳鱼道袍。
他系上一定黄色头巾,双眼中爆发出狂热的信念感,高声喝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太平。”
“太平道火德天师,特来救公子性命。”
他庄重的竖起道家手印,然后缓缓摊开手掌,漠然说道:“把车夫遗物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