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修士慌忙掐起法印,扑灭明火,心疼的看着地毯上的一个破洞。
“都这个时辰了,找我何事?”
方有道急匆匆的来到他身前,低声说道:“师兄,他出事了!”
师兄弟二人几乎同时面色开始凝重,中年修士光着脚快步跑到八卦石雕前,结印催动法器。
数道流光浮现,他默默回顾着平京近日所发生之事,突然神色惊变道:“速去大理寺!”
季荣荣甚至没看清二人动作,只见着一阵风吹过,中年修士便化作一束光载着方有道远去。
大理寺院中,忽有雷霆从天而降。护院的甲士揉了揉眼睛,发现院中已多了两位身披风水道袍的修士。
中年修士刚刚落地,便运起传音法术喝道:“大理寺卿呢,出来一见!”
孙振昌正批阅着一天的公务,想起早朝时被虞万里辱骂的羞愤,正一肚子火没处发。
听到外头呱噪,拍案而起痛骂:“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大理寺叫嚣!”
“好像是……道宫的云澜之博士。”下属弱弱的答复道。
道宫博士!
孙振昌眼皮不自觉的跳了两下,毕恭毕敬的问道:“云博士,深夜来访,敢问所为何事啊?”
道宫毫无缘由的驾临大理寺,由不得他小心应付。
这些道宫里的修士成天体悟天道,虽然和他们悉出一脉,但闭关闭的久了,往往嘴皮子会变的不太利索,而手腕子变的愈发狠辣。
道宫修士不爱惹事,但一旦动起手来,却比武夫还要蛮不讲理。
偏偏他们地位尊崇,即便是道宫学子,也是文试科举中的佼佼者。
他区区大理寺卿,可得罪不起!
云澜之双手背负身后,淡漠说道:“大理寺抓的陆长歌,是道宫风水一脉的贵人,请孙大人将他放了。”
陆长歌是道宫风水一脉的贵人?
孙振昌听着这可笑的解释,却也不敢怠慢。只是眼下,平阳公主尚在牢房里审问陆长歌,他如今是进退两难。
不等他做出反应,大理寺内突然有闯入一群宫中禁卫,跟着一位手持皇榜的太监。
孙振昌眼尖的认了出来,正是常年跟在陛下身边的那一位。
他心中一沉,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连忙迎上前去。
“公公深夜造访,可是有什么吩咐?”
传旨太监眯着眼露出假笑,尖声细语的说道:“咱家能有什么事,当然是替陛下分忧跑腿,孙大人还不接旨?”
孙振昌急忙跪下,声色惶恐。
“大理寺卿孙振昌,办案不力,以致民情四起,责令其闭门不出,静思己过。陆长歌杀人一案,移交六扇门审理。钦此!”
传旨太监摊开圣旨,对着孙振昌说道:“孙大人,接旨吧。”
孙振昌颤抖着双手接过千斤重的圣旨,汗如雨下。
他抬头望向陛下贴身的公公,从那一丝假笑,他读出了许多意思。
多年宦海浮沉,哪能不解其背后深意。
陛下闭关十年,朝中大权桩桩件件,哪个不是内阁三位大学士执掌。
他偏袒平阳公主,玩弄法度,在陛下眼里自然不算大事。可现如今,连陛下身边最亲近的公公都请动了。
这足以说明,他头顶的保护伞,已然没了。
他这辈子,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