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哑然。
她哪知道这儿子那么不听话,这些年的确委屈了这个丫头,可话又说回来,一哭二闹三上吊,她能用的计谋全用了,就差把人打晕直接送入洞房!
上官玉儿要的也并非她回答,她只是觉得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今夜再不说,今生就再没机会了。
她现在需要的,只是述说与倾听:“玉儿相信姑母,所以玉儿一直在等,好不容易等到长大了,拨云见日时,青哥哥却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姑母,您说玉儿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又该怎么办呢?”
她看起来有了几分醉意,未饮酒人已醉,迷离的美眸绕向慕九,笑的好像罂粟一般致命:“我该杀了你的,对吗?”
杀了她,剐了她!
太妃一下就惊愣了,看着此刻的上官玉儿,俨然已经不是方才那温柔的丫头,而是换做了一种充满肃杀之气的冷漠的模样。
她沉了沉眸,拉起上官玉儿的手语重心长:“姑母不会骗你,纵使你青哥哥娶回多少女人,也定不能撼动你的地位。”
不能?
上官玉儿抽出了手:“不久以前,我也是那么觉得,再冷的冰也该被暖化的,可我未曾想到的是,冰融成水,他连一滴都未留下给我,晋王妃位,又还有何意义?”
她的悲伤,溢满了整张脸上。
司徒浩充当空气人,小金豆隐身存在感,静嬷嬷也只是暗暗叹了口气,毕竟这种事情不能强求。
太妃也再无言以对,她觉得今日不单上官玉儿不对,所有人都不对,突然冒出来的小金豆与司徒浩,突然消失的王府的人,还有突然回来给她做手势的冷风,与地上那一滩不明血迹,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儿?
她沉冷着脸,突然一声大喝:“青夜呢?这都几时了怎么还没回来?左风呢?清风呢?把他们给我叫来,全都给我叫来!”
醉月亭下,回声阵阵。
太妃此刻俨然有种被人架空,只剩一副躯壳站在金銮殿上败君的感觉,任她声音多大,回应她的只有回声。
静嬷嬷惶恐:“太妃娘娘息怒,王爷今早走时是有政事儿,说不准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不如老奴先搀您回去休息?”
这月没法赏了,再赏非得出事儿不可。
太妃心烦意乱霍地站起了身,长长的裙摆颇具气势的往后一甩,转身欲走之际,耳边却是响起:“姑母,您回不去了。”
她回不去了,她也回不去了,这里所有的人,全都回不去了。
紫悦像是一堵肉墙横在了太妃身前,太妃再霍地转头时,双眸大睁,不可置信:“玉儿,你……你这是要……”
她简直不敢再想,这是要造反吗?
司徒浩、小金豆,眼观鼻,鼻观心,拿刀的夜猫终于要亮出身份来了,真正的危险也即将来了。
上官玉儿就端坐在那里,她的身旁是太妃,她的迎面是慕九,而她的目光则一直望着眼前的路。
青哥哥,你再不回来可就见不到你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