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就能让皇帝视为珍宝,李氏拥有半数,不管是如今的皇帝,还是将来的皇帝,他们李氏都不会被小瞧了。
李国舅捻须笑呵呵:「那就让我们等着好消息吧。」
……
……
夜色昏昏,山林里野鸟也渐渐闭上眼,但下一刻鸟儿们惊起乱飞,山风席卷,人影在山林间疾驰而过。
夜色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甚至当前方出现一道沟壑时,人影也没有停顿,平地一跃,宛如一只箭——
但忽地一沉,人勐地向下落去,而此时尚未跃过沟壑。
一声骂在山林间响起,伴着噗通撞击声,跌入沟壑。
山林间陷入安静。
但片刻之后伴着山石滚落人从谷底爬上来。
「丢人!幸亏没人看见。」梁六子啐了口,一手拍打头上身上的杂草,拍到身后的一把剑。
剑绑缚在身上,因为太长了高出了头顶。
不仅高,它还很重。
梁六子再次呸了声。
「这么短的沟我都跳不过去,都是因为这把破剑!」
梁六子伸手拔
出剑,剑身宛如夜色,没有丝毫灵动,看起来十分笨拙。
「不就是那女人有危险了?说什么要我送剑给她。」
「有我梁六子在,还要什么剑!」
梁六子滴滴咕咕几声,但朱川那句什么如果不把剑送到北境长城就完了的话不时萦绕在耳边,他将长剑转来转去,最终还是没有扔下,骂了一声脏话,将六尺剑背在身上,在夜色里继续狂奔。
遇山奔山,平地骑马,日夜不停,马匹倒地他都不停。
姓霍的,最好别危言耸听。
那个女人,也最好命硬一点。
……
……
夜晚的驿站里,灯火通明,虽然不再人来人往,但喂马的,洗漱的,吃宵夜的,依旧嘈杂。
尤其是今夜入驻官兵,几乎占据了整个客栈,赶路辛苦的大人去歇息了,赶路辛苦的兵卫们抓紧时间用好吃好喝的缓解疲惫。
「头儿——」栓子端着一碗酒水,对厅外蹲着的张元喊道。
张元回头对他嘘声。
栓子忙改了口:「老张。」然后走过来,「没事,虽然你不是我们这次点的人,但你是城门卫,也是五城兵马司的,多一个兵卫,大家更乐意,刘大人不是还认出你了?他也没说什么。」
他也没和刘宴说什么,回忆曾经打交道的时候,张元都觉得恍若前世。
他抛开这些思绪,皱眉:「怎么还要歇息?墨徒女干猾,极其擅于隐藏,当快速追击,这歇息一晚,人都跑光了。」
栓子说:「刘大人决定的事,咱们也做不得主,再说了,可能是误报。」他将酒喝了口,「沿途询问官府根本就没发现什么墨徒踪迹,也没有争斗。」
张元澹澹说:「墨徒最善于伪装,没有发现踪迹并不是就没有踪迹。」说罢站起来,「我去跟刘大人说说。」
栓子急了:「哎,怎么又犯这个毛病了!」
张元扔下一句:「反正刘宴也知道我这毛病。」
栓子跺脚追上,好在刘宴不是都察司霍莲那般暴虐,张元最多被赶走,不会被当场打死。
但来到刘宴的住处,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人。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大人轻装简马带着一队人走了,我等继续按照指示前行。」守在这边的兵卫说。
竟然要私下探访?张元和栓子对视一眼。
「看,大人也发现不对了,有了应对。」栓子说,「你就安安稳稳听话吧。」
张元揉了揉鼻头,看着前方大路上浓墨的夜色。
这样的应对也没问题,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
…….
「大人,是担心那个张元?要甩开他?」
火把燃烧,照亮夜色里的路,但夜间行路十分不方便,侍从紧随在刘宴身边,低声问。
那个张元当年跟墨者打过交道,但这次大人出来并不是真的要抓墨者。
「他是擅自跟来的,我们把人绑了送回去就行,不用为他费心思。」
已经换掉官服穿着行装的刘宴摇摇头:「不是因为他,是因为这件事有古怪。」
他看着前方夜色。
「除了从玲珑坊听到他们被官兵围捕的消息,出了京城后,沿途都毫无动静。」
「我们是官府,最清楚官府的做派,就算是都察司,真抓捕墨徒也不可能悄无声息。」
「所以我们也要悄无声息。」
去看看到底是真的抓捕还是假的。
要抓的是墨徒,还是他刘宴。
侍从一惊抓住刘宴马匹的缰绳:「大
人,那太危险了,你不能去啊。」
现在想想也是有点奇怪,怎么看都是像故意引刘宴出来的。
刘宴说:「如果真是针对我的,我在哪里都是危险。」
所以,还是出来更好,至少能确定那孩子是不是危险。
她如果能平安,就足够了。
他从侍从手中扯回缰绳,催马疾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