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七哥知道,仁义谦和对付不了小人,以德报怨只是美好的愿望,实际上很多时候,需要以恶制恶。
所以能讲道理的,七哥会和他们做朋友,让他们不要欺负她,不能讲道理的,七哥会直接动手,毕竟纨绔打架斗殴也属正常。
年长她两岁的七哥,果真把她护得很好。
人品不行的来求亲,他直接打到那人退缩。
贵女羡慕妒恨,他转身就怼得别人不敢造次。
是以京城的人只有说她好的,没有敢挑剔她的。
思及此处,白明微缓缓站了起来。
她推开窗户,遥望头顶的星空,回想曾经与七哥一同看星星的日子。
春风吹走她低声的呢喃:“七哥,找不到证据不要紧,平安就好。”
说起来,她之所以这般镇定,得多亏了风轻尘。
因为风轻尘说过要去找七哥,所以在听到阿六念的信时,心猛然一抖后,便放了下来。
她信风轻尘。
如果风轻尘都救不回七哥,那么谁还能救回呢?
……
晚间,白明微回到房里。
这一晚等在屋里的,却是任氏。
见白明微过来,她笑得有些难为情:“大姑娘,今夜我能与你宿在一起吗?”
白明微快步走过去,神色关怀:“二嫂,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任氏笑道:“近几晚不时做噩梦,想着看到你在身边,心才会安。”
白明微问:“梦到什么了?”
任氏默然,垂下的眼睑盖住眸底的恐惧:“我梦到又打仗了,你被千军万马围困其中……”
剩下的话,任氏没说出口,但白明微清楚被千军万马围困的后果。
她上前握住任氏的手:“二嫂,只是梦而已,我不会有事的。”
任氏一阵后怕:“大姑娘,我知道那是梦,但是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真实到沙场的血腥味都是那么清晰。”
白明微转身给她倒了杯茶:“二嫂,别怕,我会没事的。”
任氏喝下茶水,却说什么也不想离开。
白明微把她留了下来。
二人一同躺在床上,毕竟不是亲姐妹,二人都有几分不自在,但在这春寒料峭的北疆,感受到彼此的温暖,却是心底不可多得的慰藉。
任氏没有再提及那个梦,然而她还是心有余悸,因为梦中的情景,实在太过真实。
她甚至清晰地记得,大姑娘身上被/插上几支箭雨。
更记得,那到死都撑着剑不曾倒下的纤细身影。
想到这里,她为白明微掖上被子:“大姑娘,答应嫂嫂,一定要好好活着。”
黑暗中白明微露出一抹笑意,她翻身面对任氏的方向,伸手轻轻拍了拍任氏,什么都没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
……
时间又过去两日,秦臻的调令果然送了出去。
而这调令却摆在白明微桌上。
秦臻果然没有在调令上阐明目的,只是将六万驻军紧急调往羌城。
除了秦臻的调令外,白明微的桌上还摆着一封密信,那是风轻尘递来的,上头写着月城的部署与兵力情况。
同时,也指出他们这次的对手,并非北燕大长公主府,而是大长公主府的死对头。
白明微手指点在调令上,脸上挂着轻轻浅浅的笑意:“阿六,时机到了,把我修改过的调令递出去,并把元二转移到居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