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门外,喜气的鞭炮炸开。
云姒跟陆鹤相互移开眼,看去。
“今日是三公主出嫁边塞的日子,她这一去,可保边塞几年太平。”
随着陆鹤的声音,云姒看见了为首送嫁的霍临烨。
他的目光收回,抬手叫停了队伍。
很快,三公主当着万民的目光下了马车,朝着云姒走了过来,递给她一个木盒。
“我知道沈长清被你送去云江澈府上,这是那年我生辰,他送给我的,帮我转交给他。里面还有一封信,他如今眼不能看,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好在耳朵没聋,你帮我念给他听。”
三公主声音沙哑,将盒子推到云姒的怀中。
说罢,手伸到头冠,取下一颗明珠,递给云姒手中。
她也知道,请人帮忙,是有条件的,要给酬劳了。
“为什么不自己去?”握着冰冷的明珠,云姒问。
三公主似乎是笑了一下,声音凄凉:“我从前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是公主,自以为是得很。现在我才明白,我的命生下来就是注定的,父皇不管我,是打定主意会把我远嫁。一个都不在眼前的女儿,没必要用心教诲。命运的馈赠,背后都明码标价。我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也是皇权的囚徒,我没有资格去。”
云姒看见阳光勾勒着鲜红的嫁衣,在风中翻腾出刺目的颜色。
“三公主走了,她嫁的是个能够做她祖父的首领。等老首领死了之后,又要嫁给新的首领。这个首领可能是老首领的儿子,或者是敌人。边疆部族没有天道伦理,她这辈子都回不来。”
陆鹤看向云姒:“她有句话说得是对的,命运的馈赠,背后都明码标价。一个人享受了多少,就要付出多少对等代价。”
“同样的,我们现在做的某一个决定,现在看着没什么,但会影响到几年以后,甚至是几十年以后,至关重要的某一天。”
天近黄昏,陆鹤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云姒看着彻底西沉的日暮,抱着三公主给的东西,敲开自家五哥的门。
暗处的几双眼睛,瞧着云姒进去,终于停下了脚步。
“沈长清的命是被你救回来的,但是人是彻底的废了。”
云江澈打开木盒子,看着跟条狗一样坐在墙角的沈长清。
“是个陶俑。”
沈长清才听见云姒说的,就在地上扭动了起来,口中发出‘呃呃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