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留孙。
李平安对这个名字就没啥好印象。
他在老家看封神演义的时候,就对几个情节颇感不适,其中之一就是惧留孙的徒弟土行孙强要了被俘虏的邓婵玉。
然后邓婵玉竟然还被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顺从了土行孙。
这到底是人性的沦丧还是道德的泯灭,李平安倒是一无所知。
但他知道,在他治理下的天地间如果发生这种事,且天庭毫无作为,那王母这个天罚殿主管可以直接换人了。
除此之外,惧留孙在封神剧本中,也是后期截教破灭、道门由盛转衰后,转身叛入西方的几个阐教十二金仙之一,还成了惧留孙佛什么的。
惧留孙现在更是和陆压搅合在了一起。
李平安对其的恶感直线上升。
他用巡天镜在城中搜寻了一阵,发现惧留孙和陆压已暂时离了朝歌城。
这两个高手故意隐藏行踪,还真挺难探寻。
天道也非万能,对付太乙境之下的高手手到擒来,但对付这种大罗境高手也有许多局限性。
李平安坐在宝座中略微思忖,对九尾狐那边传声叮嘱了几句,让她在凡尘的那一缕元神多加小心,随后便拿出了南洲的地形图,仔细研究后续天庭布防。
这是绝天大阵开启后必须面对的麻烦。
至于陆压在跟惧留孙密谋什么;
那其实不太重要。
陆压、弥勒、蚊道人、六翅天蝉等凶恶之徒,只要敢光明正大现身,就算圣人法旨也护不了他们周全。
‘这些家伙还真是,我在这想着怎么跟超脱者老师较量,他们在后面拼命扯后腿,还主动把自己脱光了放到超脱者老师面前。’
李平安略微思忖,还是在朝歌城附近搜寻了许久,而后更是本体悄然离了天庭,隐形匿踪、躲在朝歌城高空。
蹲点吧。
现在也只有这个笨法子了。
陆压道人的气息只要显露半分,他就立刻追上去。
戮神枪刚开始祭炼没多久,现在还派不上用场;
他要快速解决陆压道人,一把元屠足矣。
不能因为忌惮混沌钟就畏首畏尾,万一混沌钟不出手救陆压呢?
李天帝如此畅想着。
……
陆压道人略有些心神不宁。
他瞧着眼前盘坐的这两位阐教高手,仙识笼罩各处,并未察觉到任何埋伏。
陆压道人对自己的直觉一向很信任。
他略微皱眉,瞧着眼前这两位阐教高手,道心多了几分狐疑。
他们刚刚不是谈的还不错吗?
广成子淡然道:“道友为何心神不宁?”
“贫道也不知,”陆压道人缓声道,“贫道刚才所说之事,不知道友考虑的如何了?”
广成子默然不语。
惧留孙在旁冷笑了声:“道友不觉得自己提的条件太多了吗?我阐教并不缺什么上古之财,也对你们金乌族的私藏不感兴趣。”
“是吗?”
陆压道人习惯性地轻笑:
“阐教如今的处境似乎不太乐观,太清圣人有意让道仙劫落下,阐截两教一场恶战已无法避免。
“现如今,天庭天帝虽说是阐教弟子出身,但怎么看,他都与截教那边更亲近一些,两位道友就算不为自身考量,也要考虑考虑,阐教上下这数百位跟脚清正、福缘深厚的同门。
“财之一字,可做诸多事。
“截教也非铁板一块,山头众多、海岛林立,此间或许有可趁之机。
“更何况贫道倒也有些许高手可用,亦可相助阐教。”
广成子沉声道:“道友想让我们做的事,与阐教教义不符。”
“不过是想请阐教出面,在天帝那边美言几句。”
陆压道人叹了声:
“贫道为上古天庭之太子,故被天帝一直针对,可如今已非上古,贫道出身如此也无法更改。
“终焉大劫近在眼前,贫道也想为芸芸众生出一份力。”
惧留孙道:“大师兄,陆压道友此心却也是不错的。”
广成子却道:“道友却是丝毫不提西洲之战道友与人族结下的仇怨。”
陆压缓缓摇头:“贫道为那些百族伸张正义,与人族对立又有何错?道友总不能说,这天地只有人族能得存,百族都不配活着,此乃立场相对,贫道又有何过?”
广成子道:“那道友可曾想过,若我阐教答应替道友出面向天庭求情,天庭会如何看待我阐教?”
“此事就看道友的取舍了。”
陆压道人缓声道:
“这天地间,愿意趟阐截之战这滩浑水的,怕是不多了。
“贫道也不必与两位道友诳语。
“贫道此次来南洲,是被那混沌钟指引,混沌钟有意激发东皇叔父之斗志,东皇叔父而今应当也在犹豫不定。
“若他能出山,天庭天帝也当给他几分薄面,贫道之事不愿劳烦叔父,故来此找寻阐教相助。
“天帝现如今最挂念的就是终焉劫,我这位东皇叔父或许是此间之关键。”
广成子忽然笑了:“道友莫非是被混沌钟利用后舍弃,无奈来投奔我阐教?”
陆压道人面色不变,犹自笑道:“道友这般言语当真有些难听。”
“此事贫道还要考量一二,今日怕是无法给道友答复。”
广成子缓缓摇头:
“我等前来朝歌城,还是要多亏道友对外散播东皇太一在此地的消息。
“混沌钟非我阐教所欲,我等前来不过是为了阻止东皇太一被截教蛊惑,但从现在来看,各方传声东皇太一皆未回应,此事对我阐教依旧有利。
“道友若是能与混沌钟直接取得联络,贫道或许会考虑舍下这张脸皮,厚颜去找陛下说情。
“现在,贫道并不想被道友这般耍弄。”
陆压道人面色逐渐阴沉。
惧留孙在旁道:“道友,你我都非痴傻,莫要耍这般心机了,要么拿出足够的诚意,要么就证明自身值我们出手护持。”
“既然这般,贫道就不在此地多叨扰了。”
陆压道人冷笑了声:
“此事本就是合则两利,贫道如今处境虽难,却也未到山穷水尽之处。
“若是他日阐教有求于贫道,贫道也当要道友展露一下诚意。
“告辞。”
言罢,陆压拱了拱手,身形一闪遁入大地之中,悄然消失。
惧留孙皱眉道:“大师兄,可要暗中通知天庭一声?卖天庭一个情面?”
“不必,”广成子道,“陆压虽短视急躁,自身却也有些底蕴,不必把他得罪死了。”
惧留孙纳闷道:“他此前为何要出卖东皇太一?”
“此间怕是被混沌钟算计了。”
广成子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