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所知,鸿胪寺其实也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凡各少数民族首领或国外使者来京朝见,鸿胪寺负责辨其高下之等,享宴之数,并同时负责迎送接待。朝贡之物,先上数于鸿胪寺,由鸿胪寺估定其价值,定出回赐物品多少。
此外,凡承袭爵位者,由鸿胪寺官员辨其嫡庶。若有封命,由鸿胪寺官员持节前往册封。凡高级官员死于京师,则分别由鸿胪寺卿、少卿、丞代表朝廷前往祭奠,并提供丧葬之具。
再有就是负责翻译番邦话,研究番邦习俗,以及,负责随使团出使周边各少数民族。
这么多事儿呢,就算现在大齐积弱,周边少数民族、各地藩属国都已经不再入京纳贡,那大齐不也还是照样要继续运作?
勋贵人家爵位承继、有功之人封侯拜相、高级官员死于京师,这些事不也都归鸿胪寺处置?
她有疑便问,那名年轻官员却颇多顾忌,并不敢坦率直言。
最后还是小奶音系统在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既隐晦又清楚的跟虞子祯讲解其中门道的时候,干脆利落的告诉虞子祯:
“现在的大齐早已礼崩乐坏,之前的很多规矩都已经不再被人提起。勋贵人家爵位承继、有功之人封侯拜相、高级官员死于京师,这些但凡有些油水可捞的差事,卢氏一族早就已经挖空心思揽到了他们自己人手里。”
范仲明的祖父范霆出身世家豪族,以他为首的利益共同体根本看不上这点子蝇头小利。
杨士先的祖父杨正德清流出身,从者基本都是很重气节、风骨、名声的死脑筋读书人,他们不愿意为了一点子钱财去践踏律法,让自己在史书上遗臭万年。
卢氏一族的追随者们因此几乎没有竞争者,可不是就可着劲儿的往自己口袋里搂钱。
鸿胪寺作为本就相对弱势的一个部门,是最先被卢氏朋党盯上的部门之一。
随着他们的不断伸手,鸿胪寺渐渐变成了现在这种几乎停摆的状态。
虞子祯越听越无语,卢氏朋党连这种钱都赚,也不怪卢氏一族用了不到二十年时间,就把自家从繁荣昌盛的上升状态,折腾成了最后那种几近灭族的凄惨状态。
她抛开这件事,话题一转,和那名年轻官员认真探讨起了她的番邦语言学习问题。
那名年轻官员表示,他什么时候都有时间,虞子祯但有召唤,他一定会立刻赶来王府为她授课。
虞子祯想了一下她现在的课业安排,“那大人就每逢一、四、七,就在下午过来我这儿吧。”
他们是十天一休息,年节期间另算,但休息日和年节时分虞子祯一般都有其他事要忙,所以她就把学习番邦语言的时间,定在了每月的一、四、七、十一、十四、十七、二十一、二十四、二十七这九天。
这九天他们下午是没课的,她可以把时间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