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她娘镇北王妃,对她连哪怕一丁点儿的慈母心肠都没有,把年纪那么小的女儿李代桃僵送到京城,她不仅不愧疚,反而还挖空心思,想着怎么一直把她当成听话的傀儡,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还有镇北王,他妻子用女儿代替儿子他能不知道吗?那封请封虞子祯为镇北王世子的折子可是镇北王亲笔写了让人送到京城去的。
再加上他迫不及待宣布虞子祯死讯,着急忙慌改立虞子承为世子的这一系列骚操作,他就是再怎么粉饰太平,虞子祯肯定也不会相信他对自己有所谓的父女之情。
陈虎山将心比心,觉得如果是他摊上这样偏心、冷血的父母,他也绝不会对他们有任何的孺慕之情。
同样心绪复杂的靖国公四儿子看他一眼,“你们当初一起求学,你就一点儿也没怀疑过她的真实性别吗?”
陈虎山苦笑,“你会怀疑一个能按着你暴打,喝酒比你还凶,每个月都要组织义诊,亲自上手给贫苦百姓诊脉治伤,种地养殖全不嫌脏,甚至还研究出了新式沤肥法的同窗是姑娘吗?”
“四叔,不是你侄儿我粗心,是她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姑娘家该有的那些特征。”
“你看看其他和她一样出身勋贵之家,生来就金尊玉贵、锦衣玉食的天之娇女是个什么模样,再看看你侄儿我,不,更确切来说,你应该立马回忆一下您那宝贝儿子是个什么模样。”
“一个和你儿子一样风格的人,扮相上再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女子特征,你会闲着没事儿去怀疑人家的真实性别吗?”
靖国公的四儿子控制不住的黑了脸,和天生一张娃娃脸,每天都笑得格外灿烂,而且还一笑就会露出两颗可爱小虎牙,看上去好像还没长大的陈虎山比,他儿子确实要更加糙汉子一些,可这臭小子就这么明晃晃的说出来,靖国公四儿子的护短心思顿时就发作了。
他瞪了一眼明显是在故意气他的陈虎山,“你说话就说话,平白无故拉扯你堂弟做什么?”
陈虎山耸耸肩,“我这不是为了让四叔你能够更好地了解虞子祯嘛。”
为防他四叔揪着这话题继续讨伐他,他飞快地又接了一句,“我就这么和你说吧,就算是每天都要跟着家人一起为生计操劳的普通农家女,人家也绝对做不到像她那样全不避讳。”
起码在陈虎山的印象里,农家一年一度的沤肥大计,基本就都是家里男人在操持的。
还有给贫苦百姓诊脉治伤的这件事儿,寻常医女谁会一点儿也不顾忌的就去接触那些男患者啊?
人家要么供职太医院,为皇帝、后宫妃嫔、官家夫人服务,要么就只服务自己所在地区的女性病患,可不会像虞子祯似的,连断腿的男人她都治疗过不止一个。
这种完全把自己当男人的女人,他到底得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会去怀疑人家的真实性别啊?
说得靖国公四儿子哑口无言的陈虎山不知道的是,这会儿三观炸裂的远不止他一个人。
包括卢氏一族在内的、京城所有见过虞子祯的人,以及已经离开京城的房怀英、萧元瑾、皇帝、二皇子、萧韶恪等人,大家先是难以置信,然后又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不明白,虞子祯是怎么做到把自己伪装的完全不惹人怀疑的。
行为举止上或许可以通过模仿别人和心理暗示做到,但她的身材,她是怎么做到一点儿也不被别人发现破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