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最近风雪停了,积雪消融,露出了大地原本的样子。
但今晚的夜还是格外冷。
昏暗的柴房里,别枝衣衫破裂,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已经去掉了大半条命。
她忍着痛挪了挪身体,想爬到门口。
她想活……
想逃出去……
不想就这样死了。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一道纤细的黑影背对着月光走了进来。
别枝看不清来人的脸。
以为是大奶奶的人,吓得浑身发抖,赶紧往后缩。
来人反手关上门,昏暗的柴房里只听得见别枝害怕的喘息声。
“别杀我。”
黑影走近,俯身蹲到她面前,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借着薄弱的光线……
她看清了她:“玉……玉君姑娘?”
玉君摘下披风的风帽,那张脸犹如白瓷的底,白得清冷沉静,又让人觉得疏离危险。
别枝几乎要认不出她来了。
这还是那个眼神温柔,脸上随时随刻都带着浅笑的玉君姑娘吗?
玉君的目光从别枝的伤口上扫过,冷冷道:“很疼吧?”
别枝趴在地上,嘴角带着残血,瞳孔震颤道:“火,是姑娘你放的?”
玉君红唇轻抿
,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伸出素白的手指捏住别枝的下巴,赞叹道:“偌大的林府,难得有一个像你这么聪明的丫头。”
呃!
所以,真的是玉君姑娘放的火?
别枝怔了怔,感觉捏住自己下巴的那只手在缓缓用力,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了,她张了张嘴,不敢置信的问道:“姑娘为什么要害我?”
“该我问你,你为何要害南哥儿?”
“呃……”
“告诉我,是谁让你偷的绛纱灯?让你制造意外,害得南哥儿坠湖差点死了?又是谁,指使你锁的藏书阁的门?”玉君语气平静,但每个字都强劲有力,颇有杀气。
别枝一脸惊恐。
不是因为自己做的事败露,而是因为玉君姑娘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
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
“你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所以,你在帮谁做事?”她并不是真的要问出一个答案来,准确的说,是在试探别枝。
“不……我不能说。”别枝摇头,眼底坚决。
即便被大奶奶打得半死,她也没有把背后指使自己的人供出来。
所以哪怕死了,她也不会说。
玉君捏着她下巴的手
指再度用力,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神。
她的眼神很冷。
仿佛看穿了万物,也掌握了一切。
别枝在她眼神的注视下有些心虚了,但眼底那抹坚决仍然没有褪去。
玉君淡漠一笑:“嗯,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答案了。”
别枝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