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听如审秋的口气,想必杨氏,并没有告诉他,她在万喜寺的时候,是如何羞辱玉君的。
更没有告诉他……
是她自己忍着痛,卑微的跪在地上求玉君,才求来的腹中骨肉平安。
而以杨氏的性格,自然是封了当时去万喜寺的所有下人的嘴。
不准他们在老爷面前,提起自己下跪的事。
所以如审秋现在都还不知道。
当然,如审秋递了拜帖要见玉君,也并非全为了夫人的事来谢她,主要是玉君让方景序送到如府给他的那封信上说,她能治好如修。
如修的病……
是如审秋多年的心病!
当听到有人能解他的心病,那种心情,难以言喻。
他拿出玉君给自己的信,双手递过去,语气稍有激动道:“知道医不叩门的规矩,所以在下先给您递了拜帖,这才来见您……林老夫人,您真能治好如修?让他成为一个普通人?”
玉君接过自己写的信道:“既是说了的话,自不会诓人。”
如审秋眼睛里有光,但又慢慢暗淡了下去,不由地的沉了口气道:“不瞒您,为了如修的病,我请过很多名医,连江湖上的术士都请过,但都
束手无策,坚持了这些年,我几乎都要放弃了。”
“如修少爷的病,确实难医,而且并非一朝一夕能治好的,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那大概,要多久?”
“一年?两年?十年?都有可能,我也说不准……而且这个过程,要受很多的苦,这些,我在信上已经说了。”
“是,我知道,所以在来之前,我问过如修,若能治好他的病,他能否承受那些苦。”
“如修少爷怎么说?”
“他说他不怕苦,但怕我失望。”如审秋说到这,声音有些哽咽,“那孩子,虽然心智不全,但他心里什么都懂,敬着我孝着我,我与他说过的话,他也都记在心里,只是我作为父亲,多少有些苛责了。”
“虎父无犬子,您年轻时是翰林院大学士,自然也希望如修少爷成材。”
“可他毕竟不是正常的孩子,我也不该拿对待正常孩子那样,去要求于他。”如审秋叹气,想起自己这些年对如修那般严厉,他便觉得对不住死去的发妻。
玉君看出如审秋脸上的愧疚,默了默道:“当年如大人辞官回朗州,想必是因为如修少爷吧。”
“您知道?”
“旁
人都说,是因如大人不满当今朝局,所以才一气之下辞了官,以如大人清正廉洁的性格,因为这个原因辞官也实属正常,可当中真正的原因,恐怕不止如此。”
“此事,我鲜少与人说起……的确,也是因为如修。”如审秋说,“他生下来时,我给他取名如修,是希望他能修好自己的心,不要被世俗所染,将来能读几本圣贤书,成为栋梁之材,可人算不如天算,如修先天不足,注定不能成为一个普通孩子,而京城那地方,虽在天下脚下,但鱼龙混杂,多的是攻心算计,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如修那样的孩子,又是生在官家,难免遭人议论,长此下去,又如何能修得了心?万一再被有心之人利用,他又分不出善恶,那后果……便不堪设想,所以,我才决心辞官,带如修回到朗州,远离京城。”
“如大人此举,是对的!至少现在如修少爷是个心性干净的人。”
“嗯,我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不过……”玉君欲言又止。
如审秋的神经瞬间绷紧道:“林老夫人,有话直说。”
玉君告诉他:“我方才也说了,要治好如修少爷的
病,并非一朝一夕,时间上我也说不准,所以,在治病期间,若我离开朗州,他也要跟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