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绝的眼神如同深渊，让人无法窥视其底部的深邃。他低沉的声音在密室中响起：“你入赘了蓝家之后，只有两条路，要么化为异兽，要么破界飞升，只要堵死了你破界飞升之路，你的虚境迟早落入蓝家手中，嘿嘿……毕竟你魂灯都已经在蓝家捏着，恰如被捆绑的飞鸟，再无挣脱的可能，这就是阳谋，这就是局。”

李水道沉默片刻，以云淡风轻的口吻说道：“天绝兄说得也未免太绝对了，我还可以在寿元耗尽之时，选择坐化，散尽修为，自爆虚境，将一切归为虚无。”

“你就甘心？”李天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真到了你寿元耗尽之时，你就不会作此选择了。”

李水道再次沉默不语，李天绝如此口吻便是表明，他若不能在有限的寿元里飞升上界，就一定会化身异兽，以另一种方式继续修行。

李天绝一代枭雄作此选择，并不让人意外，不过他李天绝可以转换为异兽，李水道却不行。

李水道的魂灯在蓝氏家族的祠堂供着，若几百年后，他的寿元耗尽，不得不选择化身异兽，那么蓝氏家族的成员顺着他的魂灯就能找到他，不管是兽身人魂还是兽身兽魂都是在劫难逃。

思及此处……当日黑葫老叟放声狂笑的身影再次浮现在李水道的脑海。

那老头侃侃而谈：“自愿？骗局之下，蠢人自投罗网……至于魏乾坤那佬儿是如何行骗的，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当时李水道就憋着一句话没问，难道你们对魏乾坤做的局不好奇吗？

如今看来，只怕所有拥有无相真君的大势力，都玩相同的套路。

莫说是像自己这等赘婿，哪怕是本族子弟，若是自行转换成了异兽，恐怕都会顺着魂灯抓到，然后将其吸收，使其成为自己修为的一部分。

这是纯粹的阳谋局，的确不好破解。

李水道思索良久苦笑着摇了摇头：“若我真的晋级无望，那在寿元将耗尽之时，就只能散去修为，自爆虚境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闻言李天绝再次露出嘲讽的笑意：“我说了你不会作此选择，就算你真的不想化成异兽，那你也会把虚境留给自己的亲人，几百年之后，你寿元即将耗尽，而你的孩子也修炼到了纳虚境，你左右是个必死之局，何不在死前把虚境留给他？”

“那我若不生……”李水道双眼微眯。

“不生？”李天绝再次冷笑：“你不是还有个娘子吗，姓蓝的那个女人，她现在也是二阶顶峰，迟早修炼到三阶，若是实在不行，她还不是有个爹。”

“我寿元都要耗尽了，他爹又岂能活着。”李水道冷声说道。

“这可不好说，万一他爹晋级了无相真君，寿元再涨五百年。”李天绝嘿嘿笑道。

李水道：“……”

不得不说，李天绝的见解还是颇有独到之处。

按李水道自己的分析，是因为他是赘婿的身份才会遇到这软钉子，毕竟跨越阶层是很难的。

自己的母亲姜氏是凡人家族出身，哪怕是大家闺秀，也一样不允许修炼，只能操持家务，生育孩子。

同理李水道是小家族出身，哪怕入赘大家族，甚至天赋绝佳，也一样不允许观阅《五毒圣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