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境。
草原之边,一个原本宁静祥和的小村庄突遭风暴般的侵袭。
一群铁骑,如狂风过境,自远方席卷而来,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下拉长,映照出弯刀的冷冽寒光,箭矢破空之声密如骤雨,将往日的宁静撕裂得支离破碎。妇孺惊恐的眼神,成了这场劫难中最为锥心的风景。
就在这绝望之际,两道遁光划破天际,宛如流星赶月,那是来自五毒门的高人。一人袍袖轻挥,腕间缠绕的五彩蜈蚣随之腾空,其身散发的毒气犹如七彩云霞,却暗含剧毒;另一位肩上伏着一只狰狞巨蝎,那蝎尾微摆,仿佛连空气都被其蕴含的毒素凝固。
二人出手,一静一动,蜈蚣舞空,毒雾缭绕,巨蝎跃起,毒刺疾射,刹那间,那些肆虐的铁骑在五毒之下,纷纷倒地,生命之火在剧毒中迅速熄灭。
五毒门,昔日五虫门之蜕变,其开派鼻祖董宜风,穷极一生仅达筑基中期,而今日之青年才俊,已能并肩先贤。门中筑基中期者众,然筑基后期者,一个也没有。
虚境之中,就没有筑基后期的修炼道路,昏暗的修炼时代,需要有新的开拓者,而这个开山祖师,还没有出现。
战后,村庄残阳如血,遍地疮痍,往昔的温馨与欢笑,已被泪水与哀号取代。生还者的眼眸中,除了恐惧,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无望。家园毁于一旦,亲人阴阳两隔,留下的只有心碎与哀伤的回响。
虚境,虽疆域辽阔,却因自然法则,承载之民不过六百万。而今,八百万生灵拥挤于此,生存之战,无可避免。
农耕、游牧、渔猎,三大族群,依地域而分,三十年来,为了一寸土地、一滴水源,争斗不息,血染大地。
李水道身为虚境之主,面对这无休止的纷争,心中也是无奈。
他虽有通天彻地之能,却无法凭空造土,解救众生。
天道轮回,万物有序,一切终需顺应天意。
……
天梵佛国,琉璃山。
山中云雾缭绕,翠峦如海,山颠之上,霞光微照,仿佛仙境。
一名身着青衫的老者缓缓踏云而来,他背负长剑,眉宇间透露出岁月沉淀的沉稳与锋芒。
山谷之中,李水道身着灰色僧袍在此早已,等候多时。
他望着远处缓缓而来的云青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说道:“云兄,岁月悠悠,转瞬百年已逝,你又何故仍执着于往昔恩怨?”
云青鸿目光如炬,凝视着李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动摇的坚决:“法海!你个老秃驴!我玄剑仙宗的剑魂谷被你化为废墟,让我宗数千载剑道传承的断绝。纵使时光荏苒,此仇此恨,岂能轻易放下?”
李水道轻轻摇头,语气平和:“世间万物,盛衰更替,无常乃是常态。我闻你早已以非凡毅力重建剑魂谷,虽不及旧日风貌,但宗门之魂,不灭也。千年基业,非砖石所能全,而在心,在人。”
云青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话虽如此,但老夫亲手经营千年的基业,被你一手摧毁,岂能就此善了。况且,百年前那一战,我尚未炼成万剑归宗,这才败于你手。而今,历经寒暑,我已将此绝学练至大成,正欲一雪前耻。”
李水微微一笑,手指轻点,山间清风徐来,万物生辉,他提议道:“云兄,我所居琉璃山,乃佛门清净之地,山脚下更有凡尘烟火,百姓安居。我等若是交手,只怕祸及无辜。不如我们移步至东海之滨,碧波万顷,天高海阔,于无人之境,来一场真正的较量,如何?”
云青鸿听后,眼神中闪过一丝绝然,点头应道:“好!就依李兄之言,东海之滨,我们一决雌雄。今日之后,无论胜负,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两位高手相约,身形一展,化作两道流光,破空而去,留下琉璃山一片宁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山间轻风,过耳即逝。
……
东海之滨,碧波与天际相接,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一座孤零零的小岛上,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显得格外静谧。岛中央,一块平坦的岩石上,两人盘腿坐于其上,微笑对弈。
一位面貌丑陋,脸上点缀着几颗显眼脓包的佛门僧侣,另一位背负乌龟壳却拥有人类俊朗面容的龟仙人。
两人悠然对弈,棋盘上黑白棋子错落有致,双方智慧的碰撞在无声中进行,偶尔的笑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可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风云变幻,整个东海之滨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天际先是泛起了金色的涟漪,随后,一尊巍峨的佛像仿佛自虚空走出,其背后,是铺天盖地的佛掌,每一掌拍下,都似要将乾坤倒转。与此同时,万道剑光如龙腾九天,划破苍穹,与佛光交织,形成一幅震撼人心的战斗画卷。
那人族佛门的修士见状,不禁面色苍白,声音颤抖道:“这……这是何等的修为?炼虚境强者之间的较量,我们还是速速离开为妙,免得被殃及鱼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