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长子,又拖到这时,公中都给了六千两,我们怎么会舍不得那点聘礼?」二太太真的是气死了,「之前不都是这么办的。」
「贾家不会是怀疑我们想薄待他们家的大姑娘吧?什么意思?」张侯不懂,忙转向大太太问道。怎么说得这么复杂了?
「弟妹之前看为妻对二媳妇,三媳妇嫁妆抬数有过要求,于是也对贾家提出同样的要求。于是贾家许是有些误会了。」张大太太忙笑着回了丈夫,再忙对边上的二太太笑道,「弟妹,贾家大姑娘在宫中五年,误了花期,若是嫁妆少了,对贾家,对张家其实都不好,只怕传出来,张贾两家都没面子。所以这回的婚事,不但贾家要体面、规矩,我们张家也得婚事办得体体面面,郑重其事。」
「那我们不用守规矩?」张二太太简直觉得天都要在塌了一般,「别人都可以守,他们贾家为什么不能守?这不是挑唆我们与大房的关系,瞧不起我们宗妇?」
「弟妹!」张大太太看大奶奶都吓得抬头了,忙一边制止二太太,一边对自己大媳妇安慰的一笑,心里流泪,但当着张尚书和张镇,真的太难了,牵了一下嘴角,「贾家没事为什么要轻视宗妇?人家下头还有好几位姑娘要嫁,还都是记名嫡女。若连嫡长女的嫁妆都不过如此,他们
张大太太忙柔声和大家解释着,刚刚张镇说得太生硬了,不像一家人该说的话。当然,她也提了贾家另一成意思,表明贾家也不是无理取闹。人家不能为了你们家而影响其它孩子的嫁娶。
「贾家这般顾虑真的好无道理,当初大姑奶奶,二姑奶奶出嫁时,不也在京中各处打听,还去打听了人王妃、世子妃的嫁妆,万不敢越雷池一步。我是怕贾家不懂规矩,真的摆出十里红妆,人家不也得说,贾家姑娘不好嫁,特意……」二太太也不高兴,不禁言道。
「母亲!」张镇忙喝止了,这话要是传出去,他这亲不用结了。贾家挑人之严,他是见识过的,可不敢真的让母亲去触这个眉头的,忙对大太太笑着一揖,「伯母见谅,母亲在伯母跟前,一直亲如姐妹,处处以伯母为榜样,如今她才自己当家,有些手忙脚乱,请伯母原谅则个。」.
二太太瞪大眼睛,完全不懂儿子为何这么说。这是说自己不会当家吗?或者说,他在说,自己这回做错了?一下子委屈得泪都要流下来了。
么说。之前四房人住着,想不软和也没法。现在都分出去了,婆婆也准备慢慢的把家事交出来,大家自会各有心思。现在二婶真的是连自己都不如了,觉得还是让子端快点成亲吧?把二房快点撑起来,不然,侯府不得在外被人说手太长。
二房分了出去,又回来时,就跟欧萌萌说的,大房除张侯之外的人心里都是不舒服的,钱,产业你拿走了,现在又回来占地方,这是什么意思?终于还是走了。现在,又拿他们三人的嫁妆说事,传出去,不得说张侯长房跋扈?连二房媳妇的嫁妆都要管?
大太太想想,还是笑了一下,回头对二太太轻轻的拍拍她的手,「知道你用心良苦,而且也是想着侯爷与二叔兄弟一体,他们它兄弟自是要同聘礼,同嫁妆。万不能说谁娶了家世好,嫁妆多的媳妇,而兄弟生分,妯里间起了间隙。」
「就是、就是,体统还是要的。」二太太觉得大太太就是她人生第一知己了,殊不知大太太心里,真的无力吐槽了。
「若是没分家,当然得这么办。这也是当初我和老二媳妇,老三媳妇娘嫁说的,子睿是嫡长,是世子。嫁妆抬数,不好越过长媳妇,这是对长子嫡孙的敬重。至于说三房、四房纵是赔送金山,你看我
说过了啥?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与我们嫡支又有何相干?」张大太太淡淡的一笑,轻轻的拍拍她的手,「现如今二叔也算是开衙建府,这可是你们建府之后第一件大事,子端就是你们开门立户的长子,你们得立起自己的规矩,不然,回头怎么给下头两个小的娶媳妇?」
张镇都想为自己的伯母喝一声彩了。说得真的太好了,看看这话说的,只字不提会不会引来观众对长房的不满,只说你们要自立自强,自立门楣了。
果然,之前,都是小看了这些内宅的妇人,之前一直觉得贾老太太了不得,现在看,不是伯母不行,而是伯父自己立不起来,于是伯母好些事,只能和稀泥。守住自己要守的。现在终于把他们都摆脱了,伯父立不立得起,也无所谓了,所以从从容容的,就把自己老娘哄得开开心心了。
「是,看来弟媳是想得左了,也是,若是排场小了,人家还要说我们子端缺了什么呢!」果然二太太就振作起精神了。
大家一块看着二太太,三位侄媳妇一块心里叹息了一声,也是,和傻子有什么可说的?
张尚书听明白了,在儿子说聘礼和嫁妆引纠纷时,他就明白老婆错在哪了。他可是老刑部,真的是一步步干上来的。
张镇只是纠纷,而他经手的就是案子,而且各地都有。说好的聘礼没达标的,引来械斗;聘礼够了,嫁妆又偷斤少两的,双方也要打;还有就是,之前说好聘礼会全数返还的,没有还的;还有嫁妆是按着来了,结果回头媳妇偷偷又送回娘家的,而能到刑部的,都是因为这个死了人的。
所以别以为这是小事,也别以为他们这种人家这种事不会发生,若真的不小心,就成了京中的笑柄了。现在他就觉得,还是快点把儿媳妇娶回来吧,不然,这尚书府这门楣也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