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君忙又去检查大黑肚子里的情况,第二只小狗已经被推出宫口,无需林雪君帮忙,大黑已自己用力将之推出。
林雪君忙收回手,快速擦洗两下手臂、撸下袖子后,改趴为跪坐,准备迎接大黑自然产下的狗宝宝。
阿木古楞终于也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转身探头跟着一起望过去。
“噗”一声,这一胎的老二终于被生了下来。
林雪君忙将之接过来,帮它吐出口腔里的羊水。小狗圆滚滚的脑袋转过来,林雪君忍不住“咦”了一声。
围在后面的群众们也伸长了脑袋、瞪圆了眼睛,对盲盒里的小狗崽都长什么样充满好奇。待看清这只小狗的样子,也如林雪君一般‘咦’声一片。
只见这只小狗并非纯黑色,身上也没一点黄色或黄棕色,反而是黑白相间。
而且,它的面部没有许多藏獒那种被称为‘四眼’的白圆点眉毛——一条不太对称的白色将小狗的脸分成三块,两个黑眼圈黑脸蛋,一个中分白线连着白嘴巴子。
还有一个黑色的小鼻子!
林雪君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坐在人群之间,被衣秀玉按住了仍躁动不安,又摇尾巴又想前冲的黑白配色边境牧羊犬糖豆。
见林雪君望过来,糖豆立即站直身体,像看懂了她的意思般,朝着它大叫一声:
“汪!汪汪!”
仿佛在说:对!是我!
全生产队,甚至全公社就这么一条‘黑白怪狗’,大黑生出个混血边牧,除了你还能是谁?!
之前沃勒受伤回来的时候,大叫还嘲笑过糖豆,说人家沃勒都会被母狼引诱了,糖豆还跟个傻小子似的每天啃木棍磨牙、摇着尾巴跟人撒娇。
可全看错了!
糖豆才是闷声‘发大财’啊,人家悄么声的早处过对象,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手里的小狗崽扭动吭叽,林雪君忙将之处理好送到大黑肚子处。
小狗超有精神地拱找,很快便叼住一个奶-头大力吸吮起来。大黑立即低头舔舐喝奶喝得四爪飞起的小狗崽,同时隔一段便努责一下。
后面的小狗生得很顺利,并没有出现憋住窒息的状况——除开被秦老汉带走的‘老大’外,大黑又生了5只。
有3只是边牧串串!
确定大黑肚子里再没有小崽之后,林雪君终于站起身。膝盖都跪麻了,打个晃才站稳。
擦好手掐腰站在窝外看大黑喂崽,吐出一口气,忍不住转头看向已经当爸爸的糖豆,内心复杂。
她空着手过来给大黑助产,谁能想到生完之后,医生变‘奶奶’啊。
在糖豆拱过来想去看狗宝宝时,林雪君伸手在糖豆肥硕的打屁股上拍了一下。挺用劲儿的,但毛太厚了,跟打在棉花上一样,完全没打结实。
糖豆回头哈哧哈哧地笑,仿佛在得意炫耀。
“大娘,糖豆最近牧羊有功,大食堂那边给它发了不少好吃的,还有大骨头啥的。回头我拎点过来,你给大黑炖炖汤喝,补一补吧。”林雪君喊人挪了些牧草过来,将狗窝遮住,只留一条转弯的通道能让大狗爬进爬出,人也只能爬进去才能看狗,这样挡风保暖。
“不用,老秦心疼大黑,伙食不差。菜汤窝窝头它也吃得喷儿香。”秦老汉的老伴儿忙摆手。
之前林兽医来劝老秦搬毡包,承诺了帮大黑助产。这么费劲帮大黑生孩子还不要钱,已经够好了,哪还能要她家狗的吃的呢。
“这不有仨崽儿是糖豆的嘛。”林雪君扭捏地挠了挠下巴,莫名有种帮儿子上门求亲的窘迫感。
大娘哈哈笑着说那有啥,俩人正你来我往聊着,赵得胜和乌力吉忽然你推我搡地挤进人群,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前拉住大娘,直往她手里塞钱。
“哎,哎,这是干啥?”大娘吓得忙要推拒,就听赵得胜道:
“不是仨黑白花的嘛,给我一条。”
“我也要一条。”乌力吉也将钱塞回大娘手里,争着道。平时少言内向的乌力吉大哥,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
到这会儿,围观的众人才反应过来:艹!这黑白花狗放羊放牛老好了,一条狗顶两个人两匹马!能跑还聪明,天生干这个的好料子啊!
“就剩一条了,给我吧!我买!”
“我兜里没揣钱,我先占住了秦大娘,最后那条是我的啊!”
“唉,我买、我买,我带钱了!”
反应过来的围观群众立即争先恐后起来。
“……”林雪君这个当奶奶的还没想着求一条呢,社员们就已经要抢破头了。
挤出围着大娘争抢的人群,林雪君忙不迭吸一口新鲜空气,摸摸仍双目炯炯望着狗窝、仿佛想钻进去看看的糖豆的狗头,她笑道:“你不知道你的血脉有多抢手。”
拎上小药箱,林雪君大步走向秦老汉的毡包,推门后朝里问道:“大爷,‘老大’怎么样了?能救吗?再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