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下来就失效了,我不要。”周述明确拒绝了烟冰砚的要求。
烟冰砚收回手,道:“好吧。”
周述伸出了手:“你既然说来接我,那按凡俗礼节,接风洗尘要送礼吧,我的礼物呢?”
烟冰砚道:“我帮你把那个假的杀了怎么样?”
意识到烟冰砚在说什么,周述立刻收回手,眼神瞬间冷上好几分。
“不喜欢?”
烟冰砚好像并不认为自己选择的接风礼有什么问题,他殷切地望着周述,期冀周述给一个正反馈。
周述的眼神中没有烟冰砚想要的“欢喜”。
“不喜欢。你要是敢动林诺殷,我就想办法弄死你。”
烟冰砚挑眉,敞开怀抱:
“你来。”
周述拿起桌上茶杯毫不留情砸过去,茶杯撞上胸膛,杯内剩余茶水打湿衣料,将明紫色的衣料染成极暗的深紫色。
竟然不躲?
周述眉头紧皱,评价道:
“活该。”
茶杯被放回桌上,烟冰砚掸了掸衣上的水珠,瞟了周述一眼,笑道:
“消气了?”
“还没。”周述心里窝着熊熊的火:“你可不可以滚?”
“可以啊。”
烟冰砚毫不在意地说道:
“只是我走了,再想把我请出来,你需要费点儿力。”
“……啧。”
“今天阳光真好。”
烟冰砚像是忽然发现天气好,靠在椅背上感叹。
周述又默默地喝掉两杯茶。
“我想见你真实的样子。”周述盯着烟冰砚的侧脸道:“我还没见过盛凌长大后的样子。”
“很快就会见到了。”
“什么意思?”周述道,“你是说盛凌来这儿了?”
“嗯哼~”
烟冰砚闭着眼睛,周述也肯定,烟冰砚能看见他正苦大仇深地盯着他。
“这是小家伙能参加的第一场与会,他必定过来。”
周述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
“你说要杀林诺殷……是因为盛凌来了?他们已经碰面了?”
“不知道。”
周述站起身,烟冰砚眼睛睁开。
“你要去哪儿?”
“你管得着吗?”
“你找不到他们。”
“你管得着吗?”
*
“取我台是干嘛的?”
一遇上人,周述就下意识躲在烟冰砚身后,就像前两天躲在乌夕照身后一样,他会抓烟冰砚的衣服。
每当周述抓烟冰砚的衣服的时候,烟冰砚的嘴角就会勾起一点弧度。
烟冰砚道:“取我台我以为这个望文生义的名字足够你想起它建来干什么用的。”
“不知道,想不起来,你解释解释。”
“简单来说是取我台贯彻一个宗旨——舍我其谁,取我台最开始建立是为了平衡闻仙台内各方势力……”
像是一块浮在水面上的冰块化开。
周述想起来了——
冒天下之大不违,敢于为世间不公献身。
——一个林诺殷能接受,又愿意接纳林诺殷的组织。
烟冰砚后面的话一个字都没有进周述的耳朵。
直到周述忽然被拍了一下,周述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围住了,同时周述的肩膀灼热难耐,周述一掌打过去,那人已施施然收手,攻击落了空。
周述看过去。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来人表情淡漠又夹杂些许兴味,给人的感觉——游离又入世。
“好久不见啊。”那人笑眯着眼睛,说出的话肯定且直接,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周述还未来得及添加语言修饰的伪装,敲击周述明白什么叫做天花板,“你有奇遇啊。”
周述下意识推出烟冰砚,同时他后退了一步,与烟冰砚已有超过一米的距离,他注视着这对追逐多年的冤家,一脸“你们聊,不要牵扯无辜的人,例如:我”的表情。
周述转身还没跑出两步,被花秋抓住领子提溜回来。
这时周述才猛然发觉烟冰砚和花秋之间的气氛变了。
——烟冰砚没跑。
——他俩站在一起像朋友?
肩膀上的灼痛还存在,目视花秋的时候,灼痛加剧。
“奇怪呢,你是怎么从我眼皮子底下跑掉的?”
花秋在问他——百年前他是怎么消失的。
“我不知道。”
周述跑不掉,干脆杠回去。
“在我手上还有心思到处看?”
周述没因为花秋的警告收回目光,就是因为他在花秋手上,他才要格外注意周围,免得被一些不该关注的人关注了。
还好不知道是烟冰砚还是花秋做了什么,还是单纯畏惧花秋,没人注意这边。
好痛——!
就像是一点火星儿掉在肩膀上,灼破皮肤,灼入内脏。
周述迅速将目光收了回来,正视花秋。
花秋槿紫色的眼眸有种温柔的魔力,让周述看见这双紫色眼睛的即刻,惊魂未定的灵魂被强制安定下来。
“你和盛凌还有点儿像,把你们放在一起应该很有意思,只可惜你现在太小了,”花秋自顾自地说着,然后以不容拒绝的语气给出了一个提议:“你进空间修炼几十年再出来吧。”
这对于修真界任何一个想要“短时间”内变强的修士来说都是具有致命魅力的果子,对于周述来说不是。
周述视线移向从花秋出现在他面前起就没有说话,像一个跟随ai的烟冰砚。
与烟冰砚对上视线,烟冰砚笑了一下。
已经过去一息,花秋没有动作,周述知道他还有机会,立马移回视线,坚决拒绝道:
“我不可以。”
“为何?”花秋语气中不带恼怒的情绪,是一个非常正常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