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迟淼正木着脸,坐在桌案前。
面前摆着一沓纸张,他握着毛笔一笔一笔写。
段以澜在他房顶究竟听到过什么,他得记录清楚,才好去找李摇风算账!
除了那些词语外,他还说过不少。
可写着写着,迟淼又放下笔,陷入了沉思。
怎么感觉...这事儿也不能怪李摇风啊?
不是他为了言出法随才自言自语的吗?
段以澜不也是被派来保护他的吗?
那为什么他要生气!
哦对。
他生气的理由不是这些话都被听了去。
而是李摇风派段以澜来,可能就是为了偷听。
那问题又来了,李摇风怎么知道他会自己嘟囔!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迟淼的小脸拧成一团,怎么写怎么觉着不对。
他懊恼地盯着纸张发呆。
这时,门外传来霜凝的声音:“公子!公子!皇上来了!”
迟淼定定神,鼓着脸回了一句:“不见!”
霜凝:“是......”
若是以前,她可能会说这不合规矩,不该对天子不敬。
可皇后冠礼那日,皇上亲口说他会和天下人一样,尊重皇后。
这就导致如今宫内上下,皆以皇后为天。
皇后说不见,她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于是,霜凝对刚走到门口的李摇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皇上...皇后不肯开门,说不见。”
“你们先全都下去。”李摇风道。
“是。”
霜凝迅速招呼着所有宫人离开。
屋内屋外,只剩两人。
李摇风安静了一会儿,忽地抬高声调唤道:
“迟阿闲,为夫来请罪。”
迟淼一怔。
这是第一次在李摇风口中听到“请罪”这两个字吧?
有点儿不适应。
听不到迟淼声音,李摇风又向前走了两步,几乎快贴到门上。
“淼淼,”他又唤道,“我知道你不开心,也知道你委屈,有什么话你直接问我,我会与你实话实说。”
迟淼瘪着嘴,还是不肯开口。
要他问,他还真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问起。
李摇风叹口气:“淼淼,我不想隔着一道门和你说话,你让我看着你好不好?”
空气持续安静。
门外又响起帝王落寞的声音。
“淼淼...我们好不容易互通心意,你真的忍心让我在门外站一整日吗?”
迟淼拄起下巴,忍不住开口:“忍心!”
李摇风:“你让我进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们慢慢谈成吗?”
“哼...”迟淼满脸不悦,“你算计我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告诉你,我很记仇!”
听到这话,李摇风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说迟淼记仇吧...可迟淼好像只单单记他的仇。
多久之前说过的话都会被翻出来。
小记仇怪。
不过他却觉着,这反倒表明,在迟淼心里他很重要。
不然迟淼不会只记得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这何尝不是一种偏爱?
李摇风眸色愈发温柔:“我是来请罪的,所以任骂任罚。淼淼想如何罚我,我都不会有丝毫怨言。”
迟淼哽了哽,气急败坏地道:“我才不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想挨骂!”
李摇风:“只对你如此,只有你骂我会让我觉得很舒服。”
迟淼“......”
“别人也不敢骂你好吗!”迟淼气恼不已,“我看你就是当皇帝当久了,总想面临点儿挑战!”
“是是是,”李摇风继续哄道,“淼淼...先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