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放下疑问,点了点头,像是认可了雍闿的说法,面色由愤怒和悔恨变为怜惜,望向躺在地上的涂安,痛惜道。
“我本欲和涂帅共成大事,但没想到涂帅竟是中道遇害,若是两军对垒之中,我自然是没有二话,只是滇池县高颐派人星夜偷袭,这等下贱的手段,实是可恨。”
他知道南中的这些叟夷最是看不起耍手段、搞偷袭的人,最推崇的是能征善战、斗阵悍猛的勇士,故而说出这番煽动叟夷渠帅火气的话,下一刻,他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咬牙切齿了起来,大声宣言道。
“今日且将涂帅好生安葬,明日全军出击,攻打滇池县。”
“诺。”一众叟夷渠帅对于雍勉的这个决定,慷然应下。
——
入夜,雍氏中军大帐中。
“涂安那个竖子,当真可恨,枉我看他有些悍勇,在一众叟夷渠帅中算的上是鹤立鸡群,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堪,害了他自己的性命不说,还毁了我们辛辛苦苦打造的巢车和云梯。”
“现在好了,没了巢车和云梯,重新打造的话又不知道要费多少时日,不重新打造的话,要想要攻下滇池县,又要多费不知多少时日。”
雍勉面色愤愤不平,对被他入土厚葬的涂安大骂道。
“父亲,涂安虽然无能,但终究是领军过来帮助我们的,如今丧命,我们理应厚葬他,也必须这么做,不然其他的叟夷渠帅看到了会感到心寒,到时候这些渠帅四分五散,各回各家,我们这次就很难成事。”雍闿劝说了一句,平息了雍勉心中的愤怒。
“诶。”雍勉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接受了雍闿的说辞,涂安是犯下了大错,但终究是为雍氏而死,怎么样他都不能刻薄对待。
他有些欣慰的看向雍闿,自家几个儿子最为出众的儿郎,对于涂安的处置,他这个做父亲的都只是愤恨,欲鞭打涂安的尸体而后快,但雍闿却是知晓需要厚葬涂安,以安抚拉拢叟夷渠帅之心,能想到这一层,自家的这个儿子当真不凡。
雍勉心里下了个决定,雍氏的传承,早晚要交到雍闿手里,也只有交到雍闿手里,他才能安心。
将这个想法埋在心底,雍勉谈起了一件烦心事,也是刚刚才收到的消息:“越嶲郡的夷王高远传来消息,说是探查到一批又一批的士卒到达了犍为郡的僰道县,目前在僰道县休养生息,怕是不日就要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