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目光,未必都是翘首以盼,也有狐疑,也有愤恨。
可李载并不在意,他今日来甚至没有穿官衣,只是一袭白袍,宛若某位秀气的小书生。
只是谁也不敢小瞧这位书生,直到李载走到一楼正中央的位置。
“多谢诸君赏脸李某的生辰宴,这水云雅舍乃是李某所开,诸位可以尽情饮酒作乐,莫要太过别的想法,今日尽管吃喝玩乐。”
“恭贺李相洪福齐天!”
场下众人开始道贺,各有各的说辞,只是这些说辞似乎都不那么合适。
就在此时,那位都察院的都御史仇尚突然站了出来。
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好一个洪福齐天,这是齐何方之天?诸位同僚,李相寿宴,我等当来此祝贺,只是这贺词是不是该注意一些?诸君今日来此什么目的不言而喻,我大梁的相国做寿,竟是在朝在野的来了这么多官员,这规模都比得上当今陛下大寿了。”
言至于此,已经有人开始不满。
“仇御史,你就别在这儿诛心了,你拿相国寿宴和陛下寿诞相比,这是要致李相于不义吗?你是想说李相有不臣之心吗?”
这两人一唱一和,都被李载看在眼里。
一个跳出来指责自己,一个看似帮自己说话,实际上他的话更是诛心。
李载坐在了正中央,端起酒杯,轻轻抿上一口。
“二人,这一唱一和的累不累啊?本相是否有不臣之心,且轮不到二位妄议,我是不是可以将你们二人此时的话,当做是指控呢?来人,本相请三司会审!”
三司会审,就是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共同审理。
眼前仇尚就是都察院的都御史,而刑部老早就是李载的门人在掌管,至于大理寺卿,一种都是一个和稀泥的老混蛋,这三人,掌控大梁最公正的刑讯机构。
只是此时,谁也不敢真的对李载进行所谓的三司会审。
当今天下,能发落李载的人,只有天子。
二人选择在今天搞事情,李载也不惯着他们,要的就是破罐子破摔,既然这两人想要欲加之罪,那自己也可以这么玩儿。
“李想这话是什么意思?三司会审?审的是谁?”
此时,李载身边的月神姬突然站了出来,“既然是二位大人指控我家相爷,那当然是审二位大人,放心,我家相爷清正廉洁,若是三堂会审,自是心中无愧,必定到场!”
本来仇尚也没有敢审问李载的心思,还是那句话,皇帝不下旨,谁敢去审问百官之首?
而李载这么去定义此时发生的事儿,那就是在故意给对方下套。
仇尚也不傻,当即行礼致歉,“今日在野非在朝,我等酒后胡言乱语,还请李相恕罪!”
“在野不在朝?仇御史,你是要辞官吗?”李载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此话一出,仇尚眉头紧蹙,知道这话似乎就是李载的目的。
“相国说笑了,老朽这残躯,还想再为大梁鞠躬尽瘁。”
李载不依不饶,今日本就想杀鸡儆猴,刚好这两人自己撞了上来,既如此,李载当然要逮住机会丝毫不让。
“既然不辞官,那就不是在野,在朝御史,当弹劾世间不平,今日宴会话之后,便三司会审吧,当然,按照规矩,仇尚书乃是都察院的都御史,自然不能做主审之一,毕竟您可是原告,今日本相回去就会请旨让仇尚书先行回避这个案件,暂时辞去都察院御史的职责,然后三司会审的时候,本相会卸去官身,亲赴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