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马车上,丁中山坐在副驾驶,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姐,应该我来开车的,我应了小少爷的差事,怎么能让你开车呢。”
叶昭灵看了眼丁中山,笑道:“你先熟悉熟悉,以后有你开的时候。”
坐在后排的韩九麟道:“我最近回来,没事的时候,每天都会亲自送我大哥的女儿筱筱上学。
明早我要去一趟天运集团,丁哥你就负责接送筱筱他们上下学吧。”
“大少爷的女儿,筱筱吗?”
丁中山双眼璀璨,脑中回忆起了那个好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子。
贺筱筱是大少爷的掌上明珠,也曾是老爷最心爱的孙女啊!
丁中山抹了抹眼角,连连点头,道:“好的,小少爷,你放心,我一定平平安安的接送筱筱上下学。”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在他的心底里,竟然一直把贺家人才当成自己的亲人。
至于黄莉和黄家人,却只不过是法律道德给他背上的一道枷锁。
韩九麟似乎感觉到了丁中山的思绪,不禁露出一丝缅怀。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上一次和丁中山同处一辆车上,还是他高中即将毕业时,陪贺鑫宏参加一场宴会的时候。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对了,小少爷,你说你明天会去天运集团?就是周家的那个天运集团吗?”
同样一时陷入回忆的丁中山回过神来后,转头问了一句。
韩九麟收回思绪,微微颔首:“是。”
丁中山兴致勃勃的问道:“不知道小少爷您有没有听说,今天天府广场的事?”
韩九麟笑了一下,问道:“我知道这件事,怎么了?”
叶昭灵在一旁勾了勾嘴角,恐怕任丁中山想象力再好,都想不到,今天一手促成天府广场被拆除的事,就是他口中的小少爷所为。
丁中山眯起双眼,恶狠狠地道:“去年贺家倒塌以后,老吕也不知道是靠着什么关系,竟然到了天运集团去工作,职位还不低。
我怀疑,他和眉悦海岸的葛春荣一样,都是卖主求荣,得来的荣华富贵。
可惜他却不知道,天理循环终有报,天府广场被拆,天运集团名声大损,他老吕的好日子,我估计也快到头了!”
说到这里,丁中山畅快的笑了笑。
“老吕?你说的是,当年贺家的二号管家,如今天运集团的副总裁,吕文章吧?”
韩九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吕文章的确是卖主求荣,得来的荣华富贵。”
顿了顿,冷幽幽地道:“去年,我义父母他们,之所以会坠桥溺亡,和吕文章,可是有着很大的关系呢。”
“什么!”丁中山又惊又怒,豁然而起,一头撞在了车顶,这才又坐了回去。
厉声问道:“小少爷,你确定吗?”
叶昭灵手握着方向盘,平稳的开着车,说道:“确定,这件事是我查明的,当初周一鸣他们之所以能确切的知道贺老爷子的行踪轨迹,就是吕文章给透露的。
准确的说,是吕文章告诉周一鸣,贺老爷子他们的车,什么时候,会从哪个方向,路过那座跨河大桥。
所以,四大家族,事成之后,周一鸣才会给吕文章一个天运集团副总裁的职位,当做酬劳。”
丁中山愕然出神,良久后,才暴跳如雷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老爷和夫人死的那天,老吕那个家伙,就跟我过问了好几次老爷的行踪!
他当时说是有要紧事,急等老爷回来,却又不敢打扰老爷开车,所以我还帮他确认过几次。
因为我是老爷的司机,手机绑定着车辆位置,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有那辆车具体行径的位置信息!”
说到这里,丁中山泪如雨下,自责道:“小少爷,还是我害死的老爷和夫人啊!这件事,我难辞其咎啊!”
“与你无关。”
韩九麟眼眸生起一抹寒冷,看着窗外夜色,薄唇轻启,缓缓道:“有些时候,我们尽心想要保护的东西,总有歹人会想方设法的去夺走。
不要因为失去,就自怨自艾。
要变强,打回去,然后,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丁中山怔然,止住眼泪道:“可是,老爷、夫人、大少爷他们,都离世了,我们还能拿回什么?”
韩九麟收回目光,看了眼丁中山,道:“当然是拿回贺家的东西,让他们十倍百倍的吐出来,然后,再赔命!”
“赔命?”丁中山睁大双眼,被韩九麟慑人的眼神惊得一时大脑都宕机了一般。
直到这时,他才渐渐察觉到,韩九麟与之前,已然大不相同!
深吸口气,他轻声问道:“那小少爷你明天去天运集团,是要找吕文章,秋后算账?”
韩九麟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是,不过不只是他,他只是一个苍蝇而已。”
叶昭灵冷笑一声,寒声道:“不过不管是苍蝇还是老虎,明天一起打!”
韩九麟点头,莞尔一笑:“对,一个都别想活。”
“嘶!”丁中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车里忽然阵阵凉意,令他汗毛直立。
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一刻,与他同厢而坐的韩九麟和叶昭灵,这两个北境的尊上与守护,身上都弥漫了一丝杀意。
与这丝杀意相比,之前韩九麟在三味饭庄的剁手指喂狗,简直不值一提。
丁中山何其有幸,在这盛世年华,能和两位举世闻名的万人屠同处一厢,切身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杀意?
悍马一路回到了亿豪名邸别墅。
当苏眉和贺筱筱见到丁中山后,三人皆是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丁中山对于贺家来说,的确就跟半个家人一样,苏眉和贺筱筱对他都是感情深厚。
苏眉给丁中山在别墅一层安排了一个司机房,让他以后共同居住,接送贺筱筱上下学。
几人聊天叙旧,谈及近况,得知丁中山被妻家欺压的事情,苏眉不禁替丁中山感到愤怒与不值。
韩九麟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自从回来就没见过石一藏的身影,便问道:“小石头呢?”